现在正好是夜半时分,林回今的灵体正在她的床边无聊地数她的头发玩儿,乌攸一睁眼,头发就被他扯痛了,她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想把他轰走,但是一甩手,她才感觉到全身绵软无力。

废话,床上躺着,水米不进,足足当了三天的植物人,一下子恢复动物人,当然是各种不习惯。

乌攸只好用目光谴责失手扯她头发的林回今,而林回今察觉到她终于睁开了眼,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把自己的脑袋探过去试了试温度,确定她没有发烧,才开口问:

“晕了这么多天,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偷点儿吃的来啊。”

乍一醒过来,看到林回今,乌攸还真有点儿恍惚之感。

刚一口气回味了太多的渣男,乍一看到林回今这朵外表无比yin?荡,内里却真正纯洁得如同高山雪莲的小白花,乌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毒害了他一样。

乌攸张了张嘴,刚想说点儿什么,林回今就连蹦带跳地欢跳了出去,又端了一碗清粥一碟小菜进来,拿了个软垫叫她枕着,一口粥一口菜地开始喂乌攸,还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嘴角,怕把菜汁和米粥洒到她的被褥上。

乌攸看着林回今,心里头盘算着该怎么跟他说起自己过去这段黑历史。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他肯定又要炸毛了,就跟那次她没算到安莘会用石头砸自己膝盖时一样,这完全是纯智商问题可以避免的,而当时自己还义无反顾地跳了坑,还特么是三次!

乌攸心事重重地享受着林回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体贴服务,斟酌着自己的言辞,林回今则是一如既往地话唠,得得地说这些日子他可担心死啦,没人陪他嚼舌头啦,看见阿飘还是很害怕啦,还得避着周约和周织不能正大光明地来看她啦……

乌攸这回长嘴只是单纯用来吃饭的,难得地没损他,静默得就像个真正的淑女一样。

但是说到一半,林回今突然毫无铺垫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了一句话:

“我娶你做平妻吧。”

乌攸含着一口热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粥喷他脸上好叫他清醒清醒,后来还是鉴于他温柔贴心的服务而作罢了,只是否决道:

“得了吧,我是你表妹啊大哥。你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近亲结婚就没有心里阴影么?”

林回今却很坚持:

“咱们俩又不造人,怕什么啊?你不是还教我吗,很多事情要从古人的角度出发的,表妹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联姻的么。”

乌攸翻了林回今一记白眼:

“得了,你别闹了,我闹心着呢,我跟你说……”

乌攸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黑得跟碳似的黑历史抖搂出来见见光,林回今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已经跟那俩女的说了,她们已经同意了。”

乌攸真后悔刚才自己把那口粥咽下去了,导致现在无东西可喷到林回今的脸上去。

她本来想酝酿一口口水喷过去的,无奈她现在只差一点儿就会脱水了,说不定一口宝贵的口水吐过去,她就能再晕过去。

为了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乌攸还是选择了最经济实惠无损失的腹诽手段:

你就这么饥渴么亲,老娘专业单身一千年还能hold住呢,你才处男一百年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可话到嘴边,乌攸只是弱弱地挤出了一句:

“你真是……”

林回今摸着后脑勺笑得无比猥琐,他凑近乌攸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才不要和那两个女人天天相亲相爱呢。她们不是温良恭俭让么,不是喜欢‘爷人家听您的’这个调调么,我就给她们一个高风亮节大度无私的机会,难道她们不应该高兴么?”

看着林回今小人得志的笑脸,乌攸也挤出了一个从醒过来之后最舒心的笑容。

也是,如果真的就这样被林回今臭不要脸地收了房,也就不用去面对那三枚不一样的美男子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只剩下和那两个女人斗智斗勇,把她们俩斗倒了事。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似乎是察觉到乌攸的脸色不好,林回今挤眉弄眼地朝乌攸抛了个美艳的小媚眼,灿烂的笑容让乌攸的心也随之平复了不少。

但乌攸怀疑,这货有话想说。

林回今憋了半天,搅了搅碗里的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凉,夹了一筷子豆芽,耐心地喂给她,看她把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咽了下去,才鼓了鼓勇气,状似无意地玩儿着勺子,问了一句:

“那个楼璞凡……长得很挫吧?”

乌攸动作一滞,但还是模糊地记起,自己晕倒的时候嘴里是叨咕着楼璞凡这个人名的,林回今的脑洞模式大开起来也是很吓人的,说不定他就在脑补中猜想出了楼璞凡可能跟自己有那么点儿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