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约拿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唇角温和的笑意也没能控制住地僵了一僵,追问:

“表妹,为何?这事儿现在已经闹开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交代,你的名声怕是会受损的呀……”

闹开了?只要你不去外头瞎嚷嚷,这事儿哪里那么容易就能闹开?

乌攸心里含笑,面上却已是泪盈于睫:

“还请表嫂不要问了,我……”

乌攸正酝酿着情绪,就听周织发出了史上最惨烈的一声惨叫,继而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房间里头涌动着一阵欣喜的喧闹,产婆掀了帘子,钻出来给周约报信:

“恭喜夫人!二夫人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郎君!”

周约一下子站了起来,可心里头却莫名地觉得不大是滋味,不过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太好了,来人,赏!把这个消息快告诉爷去,让爷也好好高兴一下!”

很快,裹着襁褓的婴儿被送了出来,周约总不好在这个时候问乌攸和楼璞凡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接过孩子,端详了一下孩子的面貌,连声夸这孩子是个有福相的。

乌攸瞄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不由地失笑了:

白么,这事儿见仁见智,胖倒是真胖,半点儿都没有夸张的。

林回今不仅把周织补得白胖,连这婴儿也是被养得个头巨大,难怪周织叫得那么凄惨,谁生了这么一个十斤重的巨婴,都得连带着去半条命。

林回今也进了门来,脸上满是喜色,把婴儿抱了又抱,手都不肯撒,看样子是想极力扮演一个好父亲,但他又没有经验,弄得婴儿哇哇大哭。只好悻悻地撒了手,当即吩咐赏了不少东西。

周约也在身边一叠声地附和,还在林回今打赏的基础上添补了不少东西,可她心里头的酸气。终是开始弥漫了。

具体表现是,她劝林回今早早回去睡觉,并说,周织也睡了,不用去看,明天来看不是一样的么。

把孩子交给乳娘后,林回今一转身,对周约就是一张晚娘脸,气哼哼地一拂袖子:

“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完吗?一会儿去主院,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哟。爷这是要主动处理乌攸事情的意思?

周约看到乌攸那张泪花盈盈的小脸,觉得今晚总算是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了。

若是今晚能把这位妖媚的乌表妹的事儿给搞定了,那今后的日子便也顺遂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约快速地交代了让周织好好休息,让乳娘照顾好孩子的诸项事宜。便赶往了主院。

……

主院里,压抑的气氛四下飘散。

只不过,低压气场全都是从周约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间屋里,只有四个人。

周约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正处于震惊阶段。

乌攸就只顾哭,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林回今,也就是麦大正。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一下他脸上的表情,那大概只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矽线则震惊地凝视着林回今的脸,意思也很明显,爷,您又在装逼了。

至于楼璞凡,小院子里关着呢。掉线中,暂时无法恢复他的存在感。

周约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极度难看的笑脸:

“爷,您要不要再想想?”

林回今乜了一眼周约,冷笑了一声:

“想什么?想着要不要把我的女人给送出去?”

周约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看向乌攸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不善,可是乌攸一以贯之地坚持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流泪,一边哀叹,明天早上起来眼睛又要肿了,不开心。

但是要说不开心,现在的周约是最不开心的了:

爷,你这是又被色相把眼睛和脑子都糊住了么?

居然说你其实从小就和乌表妹有婚约?

你开玩笑呢吧?

要是你跟别人有婚约,你娶我和我妹算怎么回事儿?饭前的开胃小菜?

可是他言之凿凿,甚至还拿出了一纸婚书,叫周约气得胸疼的是,这张婚书和自己伪造的那张,格式和纸张基本上一模一样,下面两枚做旧的手印,更像是硬戳戳地在周约脸上扇了两个耳刮子。

这不就是在告诉你,我特么就是在逗你,你拆穿啊,你拆穿一个给我看看呢?反正咱俩婚书格式都一样,凭什么你说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至于要对手印?不好意思,请你把乌攸的父母从地底下刨出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