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楼夫人是顶着乌攸未来婆婆的名头来的,乌攸估计还有心思装一装,可是……现在的计划由于林回今的瞎搞一气,已经完全乱套了,那倒不如照着乱的来,说不定还更带感呢。

看看,至少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找虐了吧?

对于活着的时候从这位楼夫人那里受到的羞辱,乌攸觉得,自己至少得稍微有点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反击,要不然的话,似乎挺对不起上辈子糟践自己名声糟践得如此欢畅的婆婆的。

楼夫人进来的时候,乌攸还歪在床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楼夫人,还没等楼夫人表示不满,乌攸就弱柳扶风地开了口:

“楼夫人,小女子身体不适,无法行礼,还请见谅。冬青,给楼夫人搬个凳子,请楼夫人坐下,给楼夫人倒茶。”

楼夫人瞅着乌攸,这礼节做的,这小眼神诚恳的,完全挑不出错处啊。

乌攸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无比诚挚地看着楼夫人,柔声说:

“楼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一个晚辈,还劳烦长辈来看我,这真是我的错处,可是不知道楼夫人来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楼夫人差点儿没忍住脱口而出,姑娘,你最大的错处不是劳烦我来看你,是勾引我儿子好不好?咱们能不能不这么避重就轻?能不能?

楼夫人轻抿了一口冬青端来的茶,却品不出任何的滋味,匆匆礼节性地应付了一下,便放下茶盏,略过乌攸那清亮亮的小眼神,说:

“乌姑娘,算起辈分来,你的表嫂得喊我一声舅母,咱们两家也不算是全无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唤我一声舅母吧。”

乌攸温声细语地唤了一声舅母后,就继续用清亮亮的眼神深情地凝望着楼夫人,看得楼夫人一阵鸡皮疙瘩,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难堪的沉默。

楼夫人终究还是受不住这样的难堪气氛,心里头犯起了嘀咕:

我特么不是来给这个小贱?人找晦气的么?为毛我不敢开口?我特么在心虚个溜溜球啊?

给自己鼓了鼓气后,楼夫人收敛了一下温和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既然你也算是我的半个侄女,那舅母也就有话直说了。”

乌攸含着笑,那笑落在楼夫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渗人:

“说吧,舅母,攸儿洗耳恭听就是了。”

这样的态度莫名地叫人火大啊!

楼夫人往下咽了咽往起蹿的火儿,强笑了一下,说:

“那好,攸儿,听说你要出嫁了?”

在楼夫人的设想里,这货一定会在自己面前演戏的,她既然那么想嫁入富庶之家,那么想攀上自己的儿子,那就证明她对这桩婚事一定是极度不满意,极度厌恶,自己既然抛出了橄榄枝,就不信她不咬钩,到时候自己就有论据给自己的儿子看了。瞧,你的女神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渣渣。

没想到,乌攸没先回应她,反倒朝着身旁的丫鬟冬青说:

“冬青,我有事儿要和楼夫人说,你先出去候着,有什么要做的,我再叫你。”

这冬青是林回今从府外寻来的一个小乞丐,林回今把她带回家来,她对林回今可谓是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在林回今把她的使用权转交给乌攸时,她发誓要忠于新主人。她和周约,和麦家,是半点关系也没有,也没有旁的家人,又因为性子耿直,对林回今和乌攸忠心耿耿,周约根本拿捏不住她,眼下听了乌攸的吩咐,她乖乖地就转身出去了。

乌攸都下了这样的令了,楼夫人也不好叫她的贴身丫鬟再服侍在身侧,只好也叫她出去等着。

场已清完,楼夫人便继续催促她表态:

“攸儿,你是不是要嫁给你表哥了?”

但是,楼夫人想象中,乌攸梨花带雨,哭着喊着要嫁给楼表哥,不要嫁给自己表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因此她也没有理由去高贵冷艳地打乌攸的脸,相反的,乌攸非常淡定,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拿起一盏摆在身侧小桌上的红糖枣梨水,热热地喝了一口后,笑道:

“对啊。”

那脸上的如花笑靥是要闹哪样?

那脸上淡淡的红晕又是闹哪样?

难道这货在自己面前还打算装?

认定乌攸是在装逼的楼夫人也硬笑了笑,说:

“那攸儿,你对这场婚事怎么看?”

花擦,好深奥的问题啊,你怎么不再深入一点儿,问一下我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