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连连点头,显然对刘氏的主意很看重,对刘氏表现出足够的亲近。

借此机会刘氏再一次建议,苏贵妃的寝宫侧殿应该住人了。

“您难道看不出皇后娘娘心上放着陛下?他们经历过的事情比您多得多。想来太后娘娘同您说过当年的事儿。”

“是说过,谁能保证她不恨,不怨陛下?”苏贵妃咬着银牙,“她应该没那么贱!”

“并非贱,情字最是伤人,在聪明理智的人也难以看破。她能忍受三宫六院,贵主儿忍不了手底下的棋子?您要晓得就算您身边不放人,陛下后宫充盈,少不得妃嫔侍奉。”

“我明白你得意思。”

苏贵妃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带着玳瑁的手指翘起,“不甘心,可我还是不甘心。”

“贵主儿为三殿下想想……”

刘氏见苏贵妃摆手,默默摇头,“如此我先出宫了,别人有可能害您,我同侯爷一心为您好,万万不会对您不利。”

苏贵妃身体后仰,示意跟前的奴才送刘氏出宫。

“你们都是贵主儿跟前得信的人,盼着自己主子好,有个好前程。”

“是,是的,贵主儿对奴才恩重如山,主子好,奴才才好。”

“多劝着点贵主儿。”

刘氏眸光深远,环视威严富贵的后宫,“毕竟在宫里,总要想通才好。”

似想到自己的伤心事,漂亮温柔的水眸晕染上一层忧郁的身材,“动情容易守情难,自古男人总比不得女人长情……”

“夫人……夫人。”

“怎么?”

“您快回侯府去看看吧,好多债主上门,管二小姐要银子。”

“苏臻萱?她什么时候借了银子?”

“奴婢不知道,侯府闹得挺厉害,世子夫人都压不住。柳夫人不管事儿不说,她身边的嬷嬷一个劲儿的添乱。”

刘氏再装不得为情所困的样子,匆忙上了马车,儿媳周氏既然被选作世子夫人,她的才干足以应付得了突然事件。

赶到永安侯府要账的自然不是寻常百姓。

若说周氏压不住他们,简直是笑话!

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此事摆平,偏偏闹到让人送信的地步,看来她小看了曾经的手下败将柳氏,更加小看柳氏身边的人。

“听说她最贴心,最看重的奴才是苏臻真送过来的?”

“是。”

“真是个孝顺的,让人意外的好孙女。”

刘氏语气里充实着惊喜,眸底冰冷一片,“苏臻真?!”

虽是恼恨她,但苏臻真不好对付,最大的麻烦就是苏臻真力大无穷,天生怪力的母亲王氏。

上次王氏打到侯府的事情给人留下的震撼太深。

完全碾压性的力量优势,任何人都会觉得绝望,起码明面上不敢算计王氏,更不敢随随便便的动手。

刘氏赶回侯府,刚跨进客厅门,听见一阵阵吵闹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永安侯了不起?就可以不还银子?”

“就是,就是。偌大的侯府欠老百姓的银子不还,也不觉得臊得慌。”

刘氏脸似发烧热得难受。

“刘夫人回来,能做主得人到了呢。”

“真丫头也在?”

刘氏端着笑脸,目光却似刀子,“几日没见了。”

苏臻真放下茶盏,毕恭毕敬的起身福了一礼,“来看看祖母,方才听祖母说,最近多亏刘夫人关照,祖母才能同祖父长相厮守。您如此贤惠,大方,成全祖母,以前我真是误会您了。”

“原来世上还有如同您这样完美,不妒的女人。”

“我祖母比不得您,对祖父缠得紧,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顶顶善良,贤惠的您体谅一二。”

苏臻真仿佛看不出刘氏不悦,转身面对来要账的人,“仁慈的刘夫人总不会座欠你们银子的勾当,永安侯的骄傲,尊严不容你们冒犯。”

“说得很好。”

刘氏气得不行,也得为苏臻真鼓掌,眼波流转,这丫头着实厉害!自己一直错看了她。

永安侯世子夫人周氏扶着刘氏坐下,低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