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浅!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因为你好看才嫁给你的?”

谢简认真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她唇角微弯,表情似真似假:“因为你有钱。”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还真是官方的答案。”下一秒即刻从兜里掏了一个红褐色的木盒子出来,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一支发簪,细细的簪身上镶了一朵桃红色五瓣花,花瓣通体晶莹温润,几缕流苏垂下来,简洁却颇有有韵味儿。

秦苒不识货,自然不认得这发簪的材质与价格,不过她对这种头饰也有种特别的喜爱,拿在手上看了半天,嘴角弯弯,爱不释手。

“我给你戴上。”谢简上前一步,将她随意扎的松垮马尾给散开,大掌轻拂上那千万缕青丝。

秦苒瞪眼:“你会挽发髻?”

“买这个簪子的时候,老板交了我一遍。”

“通常来说,男人学这种事情很困难。”

“不巧,我的学习能力与生俱来就比普通人要强。”

“通常来说,学得很快的男人都是情场老手。”

他的指尖在她的后颈轻轻一点:“你别冤枉我。”

秦苒正想回答,抬眼却看到镜子里的谢简。他固定好发簪,站在她身后,眉眼深沉,目光灼灼。她赶紧收回视线,又看到挽了发髻的自己。或许大多数女人心中都有“古风”情结,秦苒想起小时候看武侠剧,末了总是把床单或者母亲的长裙裹在身上,头发也不爱扎,非要让杜依依给她弄个某某朝代公主的发型。

秦苒由衷赞叹:“好看。”

“好好收着,别丢了。”谢简嘱咐她。

她得意洋洋:“谢老板送的东西,谁敢丢?”

半个小时后,谢简收拾好,准备去公司。秦苒这才想起来今天没给他准备午饭。谢简提议:“你中午不是有那么长的午休时间么?过来我这里,一起吃。”

她先是愣住,过后在他的凝视下犹豫地点了点头。谢简出门前对她说:“你要是不乐意,我一个人吃外卖也行。”

“我还是过去你那边吧。”她目送他离开。事实上,她所在的杂志社和他的公司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两人之前从未像这样协商着共进午餐,且即便有时候下班时间相差无几,秦苒也是坐地铁回家。谢简曾经提议过让她以车代步,可她却再三拒绝,用的理由都是:我是马路杀手,如果你不想你的老婆暴尸街头或者撞了无辜的人,就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谢简说,你只是有心理障碍。

她反驳,那我也跨越不了这个障碍,所以你不要劝我了。

在有些方面,秦苒固执得油盐不进,让人恨得牙痒痒。这点跟谢简如出一辙。

秦苒戴着发簪去上班,改了发型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亮眼起来。卢果果在她旁边贼笑:“是不是你老公送你的?”

她果断点头:“发髻也是他给我挽的。”

“受到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你这脸色……啧啧啧……”

秦苒突然打断她:“我问你一件事儿……我昨晚喝醉了?”

卢果果顾左右而言他:“你也知道你醉了?我和怀蕊两个人把你从江边拖到出租车上都够呛。贵妇,你又该减肥了。”

秦苒觉得她在转移话题:“没酒后失言什么的吧?”

卢果果急忙摆手:“你除了沉得跟猪一样,话没说过半句。”

“真的?”

“真的。”

秦苒松了口气,几秒后双手合十:“今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我老公那边。”

“这小日子过得……哎哟喂,不行,我也得去找个男人来秀恩爱。”卢果果拉着她,“不过说真的,你要请我和怀蕊吃饭。好事儿共享是不是?”

秦苒双眼弯弯:“没问题。”

旋即,她背过身,神经质地窃笑了一下。

和谢简约着吃饭的地方就在他公司的附近,是家日料店。秦苒对日料不算太感冒,主要是谢简爱吃这边的刺身。店长是日本福冈人,来中国三年了,说起中文来像是集了几地的方言,秦苒要听半天才听懂。比如这位老板就把她叫成了“谢菜菜”。她站在谢简身旁,努力维持着微笑,听到店长夸奖了她几句,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大致也能听懂,诸如温柔、有气质、漂亮之类的赞美。她听完后很受用,有点飘飘然,决定下次和谢简去见见他在意大利的合作商。意大利男人的嘴能把一个不自信的女人夸上天,不管你环肥燕瘦,最后皆能成为他口中的貂蝉。

后来谢简又用日语和店长交流了两句,秦苒一头雾水地听着。

正式用餐,秦苒只要了一碗豚骨拉面,而谢简面前则摆了不少精致的料理。

“你对刺身真的是情有独钟。”她吸溜着拉面,随口道。或许是对生食有种未知的恐惧感,对于刺身这种东西,她一直不肯尝试。

谢简抬起头来,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她嘴边:“试试,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