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下,我们好好谈谈。”秦苒抵住他不断下降的胸膛,“现在我脑子很乱……我相信你也是,我们彼此都冷静下好不好?”

“不好。”他扣住她的玉指,“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此刻的谢简眼里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疯狂和灼热,她垂下眼皮,看到他微张的唇和不停滚动的喉结,再往下,是半遮半掩的性感锁骨。他的长腿将她压制得无法动弹,一只手隔着衣物在她的包臀裙上细细弹跳,惹得她无助地颤抖。

她低声哀求:“谢简……”

“对,就是这样。”他的声音缱绻温柔,充满磁性,动作坚定地按压住她的小腹,“苒苒,我好想你。”

云嫂做好鸡汤,送去了二楼的书房,路过卧室时看见里面泄出来的灯光,抿唇偷笑着往楼下去了。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挟裹着泥土的香气,后花园的绣球花在雨里摇曳,一只青蛙跳进黑暗的草丛里,暗示着即将到来的夏天。

卧室里的温度不断上升,摇晃的大床终于有了一刻的平静。秦苒将自己裹在被单里,听着外面的雨声,陷入了沉思。

她很累很累,实在没有什么头绪,眼看着就要睡着,身子却被人捞起来,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钻入鼻中。

“乖,喝点鸡汤。”谢简将汤匙送到她嘴边。她张嘴含住,抿了一口,随后得到他的夸奖,“乖女孩。”

“再来一口。”

她别过头,沉默不言。

接着口齿被人强制性地撬开,柔软的唇舌将鸡汤渡送给她。这种方式偏偏令人难堪又羞耻,秦苒躲开他的唇,拿过他手里的碗一股脑地灌下。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她将碗放到一边,沉着脸躺下,“谢简你真是疯了。”

他不语,随便套了条长裤,出去片刻后又回来。

“外面下雨了。”灯关后,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你听听。”

她踢了他一脚:“你烦不烦,我要睡觉!”

“这里的床没有家里舒服……”

沉默片刻后,秦苒哑声开口:“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很正常。”

“你这样是正常人的作为么?”

他将搁在她腹部上的手慢慢上移,惹得她不住颤栗:“你让我走,我走了。可是我这段日子过得……很艰难。我试过放手,可是做不到。”

秦苒翻过身面对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这样兜兜转转地有意思么?我们能不能痛快点,你娶你的俏佳人,我过我的新生活,为什么非得要再在一起呢?人生还有许多选择,我们不能拘泥于过去。”

“对,你还有很多选择,可是我的选择只有你一个。”

她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拿开他到处作乱的手。

“你病得不轻。”秦苒叹了口气。

雨越下越大,打在树枝上,沙沙声音极为枯燥单调。

“大学时候我与许若棠在一起过一年半,那时我和她的个性很相似,我们都喜欢不停地在路上走,其实说不上多有好感,只是价值观很相像。假期的时候,我同她去了很多地方,那时在拉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救了我一命,自己受了伤,差点死在那里。后来我们分手有很多因素,一来是感情不深,二来是她父亲的反对。她那时刚高中毕业,还有很好的前途,我连百分之五十的真心都不能对她付出,所以很和平地分手。”

“我和你结婚后,与她有过几次接触,但都是出于愧疚。我欠她一条命,很多事情不能不帮。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心里乱想,也是我盲目自信。那只镯子我没花半分钱,是她外公请求我帮忙拍的。”

秦苒看着窗外,“你们男人总是爱替自己找借口,说了一大堆,都抓不住重点。结婚过后,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

“你在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人对不对?”她说,“因为你从小就排斥我,讨厌我,甚至不想和我接触,所以即便我们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你还是不能对我敞开心接纳我。所以是因为什么?我伤害过你么?还是我们本身的磁场就不相容?”

他收紧双臂:“苒苒……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为什么?我有那么可怕么?”

谢简低头亲了亲她脖子上的肌肤:“七岁那年,有一次我回到家,看见我妈躺在满是血的浴缸里,幸亏那时岳母及时赶到。那时我爸有了外遇,经常不回家,对我和她都很冷淡。他出轨的对象很嚣张,来家里甩了她和我爸的照片,我拿刀刺了她的大腿,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妈就变得时好时坏,经常吃药,好几次差点崩溃。她唯一好的时候,就是来你家。她很喜欢你,你还记得她那时每次来都会给你带一大堆衣服和糖果么?”

秦苒“嗯”了一声。

“我的性格从小就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待人,更不清楚要怎么成为一个好的丈夫。但我不能不娶你……那时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你,如果不娶你,会遗憾一辈子。我是个很矛盾的人,可能我跟你说的一样,也有病吧。”

“你以为搬出你童年的遭遇就可以打动我么?”她淡淡道,“这不是理由,总之我们不合拍。再者这段婚姻的失败不仅有你的责任,我也有责任,与其再重蹈覆辙,还不如……”

“嘘——”他拿手指抵住她的唇,阻止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秦苒一惊,未着存缕的身体迅速被他扳过来,那掬柔软在他的大掌下缓缓绽放。就在她以为他还会折腾的时候,他却将她抱到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窗帘被扯开,外面的灯光漏进来,雨声清晰了些,却衬得夜晚格外静谧。

半山别墅的视野比较广,整座城市仿佛都在脚下,一览无余。

他俯身吻住她的小腿,一路往上,让她紧紧抓住薄薄的被单。她别过头去看窗外的树梢,雨点又急又密,枝桠不停地上上下下,雨水从上面滑动下来,密密匝匝,来势汹汹。

空气中的青草味道浓郁过头,花园被除草机碾过一遍后,现在浸入了一层雨水,又湿又滑。

“我爱你。”他说,“余生也只会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