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侄儿唐突了,刚才看杨伯伯的都没有说话,还以为不同意他们两个的事情,侄儿罚酒一杯。”何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透过酒杯,我看到他眼里掩藏的精光如闪电猛烈地闪烁了一下。

“最近公司里有点事,走神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后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他笑得有些苦涩,声音里的惆怅倒是不假,他确实老了,并非不中用,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哪里,杨伯伯的风度仍旧与年前一样呢,我看是博的光芒快追上杨伯伯了,所以杨伯伯才会觉得老。”杨高听出何祁话里的意思,并没有介意,杨显博能够比他强,他是自豪的,能够有这样一个儿子,哪个父母不骄傲,但是杨显博与他一直有隔阂,所以尽管杨显博很强,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分享不了他的思想和成就。

我闭口不说话,根本没有插话的地方,而且俗话说祸从口出,还是少说为妙。

“祁,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杨显博看他们两个已经把话题引开,他及时出声,将重心转回他跟何丹泠的婚事。

“嗯……他们现在在法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有事的话还是马上会回来。”何祁昨天才和他爸妈通过电话。

“我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我相信我的泠儿,而且我爱的是她,与其他无关,她也爱我,如果你们要祝福我们的婚姻,我欢迎,要是来破坏我的婚姻,我一定不会客气,我话就说到这里了,请让开!”何祁搂着我就准备走出去,可是记者哪里会放过我们,还是堵着不让我们走。

“您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事情是真的,您会怎么样?”记者直接把话筒递到杨显博的嘴边,逼着杨显博正面回答。

我抬头看着他,清楚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厌恶的表情不言而喻,可是记者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似乎今天他势必要得到这个答案。这是一个女记者,长得还算可以,头发扎成一束,身上穿着一般的职业装,分普通,但是一脸执着,不知道她执着的只是他的答案,还是杨显博做为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我依然会娶她,还是会明媒正娶,所有礼节一个都不会少,而且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她,甚至更爱她。”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冷漠的声音夹杂着爱意。说实话,听了他的回答,我感动了,就算他此刻讲的话只是在应付媒体,我也感动了,能有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对自己承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在一刻,我竟奇迹地希望自己是真的何丹泠,因为我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对何丹泠,而不是对林止暖,也就是我。

“博哥哥,我们走吧,别和他们啰嗦了。”我拉住他的手,冷眼扫过堵在面前的记者,“该问的你们问了,该回答的我们也回答了,至于事情到底是如何,你们只要等着就好,而且这只是我个人的事情似乎与你们无关吧,请你们让开。”我意识到一点,我是维亚公司的小姐,我是何丹泠,我为何要惧怕他们,就算我做了又如何,他们能怎么样?只是看待我的眼光会不一样而已,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我依然会在上层生活着,而他们甚至都接触不到我的生活。

我话刚说完,他们都诧异,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我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在外界,何丹泠一直都是以乖巧大大家闺秀的形象出现,记者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何丹泠,以前的气质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霸气和高傲。而正是我这番话让他们更加相信我之前一定受过什么刺激,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而杨显博抓着我的手在刹那也紧了许多,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我表现有点过了,让杨显博怀疑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随即笑笑,语调轻柔地说道:“我们的泠儿长大了,会自己面对事情了。”

他带我走出拥挤的人群,把记者们抛在身后,因为那些记者有他带来的人拦着,所以暂时无法靠近我们,我们上车后,他就载我离开。

“我送你回家。”他看着车,但还是转过头来看我。不过他用的是问句而非祈使句,是不是他也在纳闷何祁为什么没有出现?就他这个爱妹妹如命的哥哥却没有出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想在这里我心里有点担忧,但是转念一想,何祁能出什么事情,向来都是他安排别人的人生。

“先不回去,博哥哥带泠儿去兜风吧。”我想享受下急速的感觉,这两天经历了很多事,让我缓不过来,昨天死亡的恐惧似乎还留在脖颈,我突然想到还好今天来的不是何祁,要不然不知道又会发什么什么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脖子,还好脖子的没有红痕,要不然媒体又能从中问出很多问题,娇贵的大小姐的脖子上居然会出现红色的勒痕,这才是劲爆的消息,我就更加没有地方躲了,要面对这么多莫须有的事情。

杨显博换了个方向开到了一条并没有多少车的路上,一路上,他都没有问我关于照片的事情,正如他所说的,他相信我,的确,我什么都没干,就算有也是何丹泠。我觉得自己有点无情,何丹泠是无辜的,可我却还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她的头上来显示自己的清白,至少自己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