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渐渐暗沉,李谈锋便绞了根树枝给师三爷做拐杖,搀扶着他离开了湖边,到之前寻到的一处小山洞躲避即将到来的危险黑夜。

因为山路颠簸,右腿又不敢使力,师三爷走得很苦恼。他一路纠结无比,认为导致自己行走不便的绝对不是腿伤,而应该是海拔的突然拔高。可是李谈锋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腿这么长,以后再也不能愉快地走路了啊!

抱怨归抱怨,师三爷还是咬着牙硬撑着。他打小就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他牢记父亲的训诫,男子汉,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所以虽然李谈锋不一会儿就要问他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他还是坚定地摇了头。

李谈锋心底也替他害了一路的疼。及至半路,还是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让他靠着树木休息了,自己拿了小刀去砍树枝,想要给他绑个木头滑板出来。

李谈锋将几片切口平整的木片并排放好了,斩了几截枯藤,从一端开始,一路往末端缠。因为怕师三爷等得无聊,便一边绑一边找话题跟师三爷解闷:“三爷,你坐过雪橇吗?”

师三爷眼睛跟着他的手移动,嘴上敷衍地连应了两声,根本没注意他问什么。他觉得李谈锋正在做的事情非常有趣。他兴致勃勃,颇想插上一手。

看了片刻,他终于跃跃欲试地开了口:“谈谈,我可不可以也绑一下那个?”他热切地望着李谈锋手中的藤条。

李谈锋舍不得他劳累。这藤条长满小刺,而且很有韧性,相当割手。他自己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就早已七疮八孔了。他柔声安抚师三爷道:“您坐着就好,我很快就好啦。”

“……哦。”师三爷失望地耷拉了脑袋。他想了想,又对李谈锋说道:“我力气很大,我会武功!”他还想说服李谈锋。

李谈锋对他的执着很是惊奇,他知道师三爷说的是太极,但他故意逗他道:“三爷,您还会武功哦?好厉害啊!可我听说学武功前要先气沉丹田,三爷会沉吗?”

师三爷大力点头。他一心就想去绑那根藤条。

李谈锋举起袖子抹了把汗,走到他身边弯腰,手撑着膝盖挑眉笑道:“真的,这么厉害?您沉个给我看看?”

师三爷看了他一眼,绷住脸,转头。

李谈锋见他这模样有意思,便蹲到他身边,笑嘻嘻地哄他道:“三爷,沉个我见识见识嘛!”

师三爷蹭蹭蹭地转身背对了他。

李谈锋从他后背往前探,侧过身子去偷瞧他:“表演个嘛三爷~来嘛~”

师三爷又扭了个身,直接面朝大树把自己藏起来。

李谈锋没料到心上人小时候居然是这么个能忍的孩子,跟长大后的暴躁师三爷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由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师三爷越躲,他便越要往他跟前蹭,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调侃道:“三爷,气沉丹田,丹田在哪里呀?谈谈给你找找看啊……”说着,便哈哈笑着将手往师三爷的衣摆里面摸去。

师三爷背对着他,几乎是被禁锢在他与大树之间。他给李谈锋的邪恶之手抚得面红耳赤,只能抱住树干拼命躲闪,在李谈锋怀里扭成一尾胡乱扑腾的活鱼。

师三爷越反抗,李谈锋玩得越起劲。他把正事都给抛到脑后了。

隔着布料,他的手大摇大摆地□□了师三爷紧致的腰肌,平坦的小腹。师三爷以为他在逗自己玩,嘴里“哼哼”的很不乐意。却不知道,随着李谈锋呼吸的加重,这个玩笑已然变了性质。

李谈锋已经不笑了。他的目光变得晦涩,脸上被一种茫然的陶醉表情所取代。他将下巴抵在师三爷肩上,在背了光的阴暗角落,他的体温脱离机体的掌握,他的手指仿佛也有了意志,他的心融化了。他用热切的呼吸丈量了手下的寸寸疆土,用跌宕的脉搏刻录了怀里每分每秒的起伏。嗅着甜美的气味,他变成了柔肠百转的流水,潺潺溶溶,蜿蜿蜒蜒,就要往更隐晦的地方流淌,去偷窃师三爷身体里从来不曾大白于人前的,最神秘的宝藏。

情感的闸门刹车失灵,而他失控了。

师三爷被他揉搓得不堪其扰,只能不得章法地左冲右突。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内劲,只笨拙地朝后支起手肘要避开李谈锋。

李谈锋的犹豫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下一秒,他干脆使了巧劲,将师三爷扑倒在地上。他将自己贴住了师三爷,严丝合缝,不留余地。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师三爷忽然一个鲤鱼大转身,大力地搡了他一把,把他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师三爷很生气,他大声地朝他喊道:“我不要绑藤条了!我再也不跟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