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被他的话吓到了,她怔怔地看着席木:“木头……我不用你照顾……”

席木自觉的后退一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别误会,是弟弟照顾姐姐的那种照顾,你不是说过,你也是我妈的孩子吗?”

“嗯……”余浅是说过,在她的心里,张嫂就像她的妈妈一样。

席木笑了一笑:“再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环境。”

余浅点点头,顺从的躺上了床,她的确很累,折腾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余浅的生活恢复了从前的宁静,宁静的如同一汪死水般,毫无波澜。

没有圣司冥的压迫,没有高塔的血腥,她的抑郁症在慢慢好转,但是并没有完全康复,她心头的东西还是太多,还是放不下,但是,起码她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了,医生说,只要不受刺激,她的抑郁症可以靠药物压制。

她有一个抽屉的精神类药物,抑郁病发的时候常常要吃不下五种,哪怕就是这样,她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自杀。

手腕割过,颈子她也割过,好在席木每次都及时发现,将她送去了医院,这才留下半条命,到后来,为了以防万一,席木辞了工作,接了个翻译书籍的工作,每天都守在余浅身边。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余浅总是手痒难耐,她开始明白,圣司冥一直持续的绑她,原来是为了阻止她自杀……tqR1

她也开始庆幸,没将萌萌带在自己身边,否则,萌萌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疯妈妈?

余浅养病养了三年,这期间,席木翻译了不下千万本书,勉强够两个人生活,许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第四年的时候,余浅已经可以停药了,医生说她的病,康复的差不多了。

席木欣喜万分,余浅也可以笑了,但她笑的并不开心,她想一个人,她在迫切的思念一个人——萌萌。

四年来,她常常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的容颜,思念那张与自己相似万分的小脸蛋,余浅从来不知道,她可以想一个人,想了四年,她也从来不知道,思念是这么折磨人的东西,能让她垂泪到天明。

思念萌萌的同时,她不免也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他们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结束,她笑了,也哭了,最后还是怕了,那种怕,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她无法不去铭记……

一个人坐在窗台,余浅裹在黑暗里,凝视着手腕上一条条深浅不一的刀疤,她数不过来,饶是有十根手指也数不过来,她只是摩挲着手腕,思念,他送她的那只手表。

可惜不小心,掉进了血里,应该被佣人当成垃圾丢了吧。

那也没关系,她思念的是,他曾说,浅浅,以后的每分每秒,我们一起过。

可是一晃四年,他们的每分每秒,终究,是错开的……

余浅不难过,四年来,她难过了很多次,每每想到他们的过往,她都会难受的哭出来,有几次,她是为他割腕的,因为太过思念,因为太想回到错误发生以前,所以她割腕……

她不敢承认自己想他,她唯一敢承认的,是她爱错了人,没错,她爱他。

可饶是再爱有什么用?

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人命数不尽数,她永远也无法释怀……

余浅擦了擦泪水,唇角微微翘起,却是悲伤的弧度,她在暗夜里待了很久,直到,房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