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头的草药,顾怜之心中的激动难以掩饰。

表哥越来越关注她了,这般厚爱,她该如何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这一瞬间,顾怜之把昨晚的惊吓,连日的腹泻全都抛诸脑后,就连一大早被夏至吵醒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忍不住轻抚着床头的药草,恨不能挂到大门口让大家都看看。

摸着摸着,顾怜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异味道,不过她并不觉得奇怪,既然是能驱蛇的草药,多少会有些独特味道的。

再说了,这可是王爷特意寻来的呀!

顾怜之还没欣赏够,就开始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脸上、身上,似乎都开始有些发痒,全身变得沉重起来。

她看向自己细白如葱管的手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红变肿,终于肿得犹如棒槌。

“啊!!!”

顾怜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浮肿的四肢,她不敢想象,此刻自己是什么模样。

有人下毒?

闻声赶来的水仙推开门,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顾顾顾姑娘?”

眼前这个尖叫不已的猪头,怎么会出现在顾姑娘的房中,穿着顾姑娘的衣服,睡在顾姑娘的床上……?

她她她,她是变肿了的顾姑娘?!

顾怜之气急败坏地指着水仙:

“你给我吃过什么?”

“水,这壶里的白开水,李太医说,姑娘不能吃其他荤腥之物……”

水仙战战兢兢地提起水壶,既摸不着头脑又惊惶。

顾怜之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一点,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全身变肿:

药已经吃了两天了,食物也尽是些清得能照人的稀粥和白水。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夏至给自己送来的这株可以驱蛇的草药,她刚刚还摸了好几下。

难道是草药的问题?

这可是表哥特意命人送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弄清楚。

顾怜之阴鸷的眼神在水仙脸上重重划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可能肿得不成人样,她对水仙这张娇小白皙的脸蛋就深恶痛绝:

“你,过来,把这棵草药拿去收起来。这可是王爷赏赐的,你要小心着些,亲自好生放起来。”

“是。”

水仙低着头,不敢去看顾怜之此刻的脸。

听到顾怜之肿到变形的嘴唇,说出恶狠狠的话,她竟有种莫名的滑稽感。

因为这是王爷的赏赐,水仙生怕碰坏了,正好提起摆着药草的锦帛两个角,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拿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肿胀的影响,顾怜之觉得视线也变模糊了,她不得不闭上双眼养神。

又跑了几次净房之中,顾怜之发现,水仙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她那纤细的身量,顾怜之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有了新的猜测:

应该不是药草的问题,而是药草和李太医开的中药有冲突?

可是李太医一片忠心,为她解毒;表哥更是心系她的安危,为她送药草,她怎么忍心怨怼责怪呢?

眼下唯一能让顾怜之出气的,就只有倒霉的水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