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

正院里,太子很狗腿地跟在皇帝身后,身旁服侍的太监宫女已经全部被遣走。

皇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已经猜到了太子要问什么。

他发现,这几日他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

“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要带司焱煦回京?”

“父皇英明,儿臣确实没想通。”

太子的求知精神让皇帝有种老泪纵横的冲动。

罢了,自己选的太子,哭着也要教下去。

皇帝拍了拍扶手,示意太子坐到一旁,这才尽量通俗易懂地开始解释。

“依你看,厉王府的守卫如何?”

“守卫……森严?”

太子有些不确定。

不过,那几个刺客已经不知所踪,多半也是被王府的侍卫逮到,身首异处了。

“不错,刺杀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此次我们不过是仗着自己也在王府中,还可说是有人可以针对皇室下手,既此次刺杀不成,便不能再使用这种手段了。否则,容易落人话柄,遭天下人议论。”

皇上这番话并非第一次对太子说了。

只是……

太子听得很认真地点头,内心却并不太认同:

父皇就是想得多,天下人管一个久病未愈的王爷怎么死的作甚?

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让司焱煦生就生,死就死,才是道理。

光看太子的样子,皇帝便猜到他半点都没听进去,更加无奈了:

“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司焱煦是堂堂的王爷,朕的亲侄,你的亲堂弟,又曾为定国立下汗马功劳,你怎么会觉得无人在意他的死讯?更别说,数十万的定炎军,若知道司焱煦离奇遇害,肯定会追究他的死因,到时你打算如何解释?”

“难道他们胆敢造反?”

太子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愚不可及啊……

为什么朕说得这么明白了,太子全然抓不住重点呢?

难道朕的选择是错的?

皇帝摇了摇头,他一定是被太子气得有些发晕了,这东拉西扯的把主题都扯没了。

“总之,朕带他回京,是为了将他放在眼皮底下,京城到底是在朕的手中,司焱煦进了京,可就不像在平城这般自由了。到时,若发现他有什么不轨行径,也好解决。”

皇帝决定跳过跟太子讲道理的部分,直接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

“父皇英明。只是那司焱煦,今日看来,仿佛并不像从前说的那般病弱?”

太子大概也懂了,父皇是想把司焱煦就近监管,这他没有意见,不过今天……

“或许……他是在故布迷阵。”

司焱煦中毒人尽皆知,而这么多年的病弱,又岂会在一夜之间康复?

听说他近日每晚服用什么秘药,说不定是为了强撑病体,让朕忌惮他罢了。

“不论是真是假,回京之后,一切便可知晓。倒是……”

皇帝此刻并不太在意这件事,他倒不信了,猴子还能翻出他的五指山?

关键的是此次刺杀失败,证明了一件事。

“你放在厉王府的那名眼线,竟全没有半点作用,不论她是无能还是已经背主,你都该仔细看着些,若是个不好的……不要也罢。”

最后这一句话,到底还是流露出了帝王的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