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被郝军这一点名,无疑是把赵福鑫那最后一点幻想都给息灭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装着没认出车里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那位派出所的所长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为什么事打起来?”

张三两一听赵书记这话,就感觉到苗头不对了。这看似平凡的几个问题,跟刚才公安局长在电话中的指示,那可是大相径庭啊!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公事公办呢?还是有别的他这种小级别无法领误的意思呢?

“赵书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个大男人打女人还有理了?”不等张三两回话,郝军已经叫嚣起来了。因为他也听出赵福鑫的话有问题。那可是一点向着自己这方的意思都没啊!而且,照赵福鑫这样追究起来,那到最后事情还得绕到他的作风问题上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共产党的领导,如果在生活作风上出了问题,那就别想再进步了。

只见赵福鑫脸色一沉,冷冷瞪着郝军,打着官腔训斥道:“郝局长这是在质问本书记吗?”

郝军顿时就傻了!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赵福鑫为什么突然反水?事实上郝军也知道童欣华的厉害,并且他还指着童欣华升官发财呢!他大舅子是分管文教的副市长。他已经得到内部消息,只要童欣华在亚洲奥数赛上进到前三,他就能直接进一步,到市教育局去当副局长了。可是,他却不知道童欣华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要倚仗的人此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正在想着怎么惩罚他。

赵福鑫也没想到郝军这傻B傻得有这么交关,竟然敢当面给他难堪。尼玛一个屁教肓局长,如果不是看在你舅子的份上,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老子给你舅子面子,受你牵连不说,你他娘的倒是登鼻子上脸,还敢当众教育起老子来了!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他转头对派出所的民警道:“这件案子看似简单的打架案,可是,它发生在咱们县的教育局。那性质就严重了。教育局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教肓学生品德,为万千学子们树立榜样的地方。可是你们这些教工们就是这样给学生们树立榜样的吗?这件案子你们警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学生们一个交待!”最后这句话,他可是觑着宝马车里面的那位学生说的。

“是!我们一定会全力以扑,尽量查清真相,给学子们一个交待!”张三两大声回道。事情演变到现在,又听了这席话,张三两立刻明白赵书记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了。自己果然没猜错,车上那个学生大有来头啊!

看看,人家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往那儿一坐。就能让一个县政法委书记叛变副市长,而且还如此的诚惶诚恐。张三两是想都不敢想,那姑娘会是哪位领导的千金?至少要比副市长大吧!再想到自己刚才还狠狠的批了她几次,不由自主的,他感觉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几位,我们还是先让杨柳老师去治伤,验伤吧!”张三两用春风般的语气对车里的几位公子小姐说道。

童大小姐嘴角轻扯,露出一丝冷笑。她瞟了一眼那姓赵的,这个姓赵的果然狡猾,难怪他能在赵家那么大的案子中全身而退。姓赵的人跟她没有宿仇,她从没想过要拔他们的根,斩他们的草。只不过,他们最好识相的别犯到她手里来。不然,她会让他们尝到根断树绝的滋味。

童大小姐与田健对视了一眼,田健便推开车门,将安静的杨柳抱了出来。刘城院长早已经招呼人弄来了单架车。田健将杨柳轻轻放在白色的单架车上。然后对刘城道:“刘叔叔,她是我朋友,受了很大的刺激。请您找最好的女大夫为她验伤。不光是身体上的伤,还有心理上的。”

“放心!我会帮你请法医过来同验,这样减少许多麻烦。”刘城轻轻拍了拍田健的肩膀。

张三两闻言是即惊讶又窘迫。他惊讶的是这人民医院的的院长,竟然跟田健他们熟识的。可是,刚才他们却装着一副不认识的表情,为什么?显然,他们是在等那位赵书记表态。太不简单了!现在的年青人都这么有心计吗?

张三两窘的是,派法医验伤这事原本是他们警察的工作。可是,却被他给忽略了,还要人家医院的人提出来。他们派出所平时都是接的鸡毛蒜皮的小案。就算偶尔有这样大打出手的,也是由他们出面调节一下,双方用金钱达成协义的时候居多。必竟,很少有人闲着没事干,动不动就上法庭打官司。所以,他一愣之下也就把这一环节给漏掉了。这下可让人看笑话了。

其实现在根本就没人在意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的面子。在场所有人都是各情心机的在考虑着自己的心事。童大小姐他们已经推着杨柳进了医院。

赵福鑫是心惶忐忑的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生怕童欣华再抓着他不放。

因为赵福鑫的反水,郝军同样是心惊胆战,生怕警察会顺藤摸瓜的捎带着查出他那几庄真正的风流韵事。到那时,别说升官发财。那母老虎第一个就能把他给生吞了。姓赵的翻脸不认人,他一个教育局长在临江县的警察面前算个屁啊!他赶紧闪到一边去向大舅哥求救。

王副市长正在招集他管辖之下的几个部门领导开会。首当其冲的就是云安市教育局的局长。还有文化局长,体委主任等。他们讨论的主要议题,就是童欣华去参加国际比赛的事。这件事可是省里抓的重点。而他们市里就更是要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抓。可是,现在被郝军这一点名,无疑是把赵福鑫那最后一点幻想都给息灭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装着没认出车里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那位派出所的所长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为什么事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