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秋摇头道:“不是突然,我们都已经不再年少轻狂。许多事情,也早应该看清楚了。我的父母当初虽然不接受小雨。可是,他们并没有存心要害她们母女。就算他们有错,这么多年良心上的不安与自责也够了。”

“哈哈……”常秀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接着她指着方剑秋的鼻子,不屑的鄙视道:“你方剑秋竟然也会为你父母考虑?这真是我听到过天下间最大的笑话了!是谁发誓要让方家断子绝孙?又是谁为了让姓方的人成为所有政客的笑柄,而答应代人养子的?你现在跟我说,你理解你的父母了,不再恨他们了?你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人会信吗?”

方剑秋淡淡的望着她,不以为然的回道:“是你非要知道原因,所以我说了。至于信于不信,我并不强求。但是,那份协议是必需得撕毁作废的。”

“你做梦!”常秀拍着桌子,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既然已经假了十多年,那就一直假下去。”

方剑秋眯眸望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以前在他的印像中,这个女人虽然贪婪,自恋。至少她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冷朝阳有情有义。可是,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倒好像真的是自己抛弃了她似的。这样的她倒底把冷朝阳摆在什么位置?

方剑秋没兴至跟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争吵。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拔通了冷朝阳的手机。手机接通了,里面顿时传来吵杂的声音,那背景一听就知道是在娱乐场所。方剑秋皱眉问道:“冷朝阳?”

“是我,你哪位啊?”冷朝阳正在夜总会享受着左拥右抱的美人恩。他一面吃着坐台小姐喂进嘴的水果,一边问听着另一个美人给他拿着的手机。

“我是方剑秋,你在哪儿?”方剑秋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是望着对面那个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满目惊愕的女人的。可是看得出,她同样关注着冷朝阳的去向。方剑秋有点坏心眼的按下了免提键。接着就听见电话里面传出冷朝阳口齿不清的声音。

“方大书记呀!我他妈正在享受纸醉金迷呢!”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属实。冷朝阳还狠狠的在旁边小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听见那小姐咯咯的娇笑声。冷朝阳又道:“方剑秋,身为男人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得行乐时,且行乐。不要浪费了咱们老爷们的武,武器……”

“冷朝阳!你在干嘛?”常秀咬牙切齿的怒吼。冷朝阳离家出走时,她有惊愕。但是,那还并不能震动她。这么些年的夫妻生活他们互相之间都有怨念。她也想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可是,当她听到冷朝阳竟然去那种地方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时,其内心的愤怒那是无以名状的!

突然一句河东狮吼,吓得冷朝阳机灵灵打了个哆嗦。不过,他随即又反应过来,他正在离家出走中。冷朝阳当即不阴不阳的回道:“干嘛?你们在干嘛,我就在干嘛!怎么?难道方夫人还想管我这个司机的私生活?”

方剑秋对她的无情,冷朝阳给她的打击。两者合二为一,就好比一把钝锉,一下一下的锉向常秀的心脏。让她鲜血淋淋,痛不欲生!常秀歇斯底里的吼叫:“冷朝阳,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常秀的狮吼成功震摄了冷朝阳。他一下就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绝望。多年的夫妻感情让他无法忽视她的痛苦。又或者说,他之所以离家出走,又故意高调的跑去纸醉金迷。其目的本身就是想要激恼她,想要试探她对他的感情是否还在?

现在知道她愤怒了,绝望了,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胜利的满足感。当然,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方剑秋已经提出了要跟常秀离婚这回事。

冷朝阳在沉默一秒后,问了方剑秋他们的地址。

“你们在哪儿?”

“在我的办公室。你赶紧来把她领走吧!”方剑秋打这个电话,本身也是要让他来领人。

“好,人帮我看住她。”冷朝阳挂了电话,丢下一把钱就往这边赶。

方剑秋挂断电话,冷冷的望着对面那个气得脸青唇白,浑身颤抖的女人。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与可怜,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同情她。

从刚才冷朝阳那句阴阳怪气的话中,他不难猜测出,方夫人这个头衔已经影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再联系到常秀刚才对离婚的抗拒,方剑秋立刻就能想明白常秀不愿放弃“方夫人”之衔的理由了。

不是爱,不是情,不是仇,也不是恨。真正令她舍不得放手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利!商人,果然是万事利为先。

既然他们的心境都变了,当初那份契约也就失去意义了。这也坚定了方剑秋要与她离婚的决心。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继续讨论离婚话题的时候。方剑秋也没有再刺激她,他拿出一份文件认真的看起来。

十分钟后,冷朝阳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一眼看见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老婆,他的心顿时就软了。再看那个完全无动于衷,在一边批阅文件的男人。他是又恨又怒。狠狠的瞪了方剑秋一眼,拉着他老婆就走。

“我们走!”

“啪!”常秀打开冷朝阳拼她的手,并且怒不可竭的搧了冷朝阳一个耳光。“臭男人!你给我滚!”怒骂一声,她一把推开被打得发愣的冷朝阳,哭着冲了出去。冷朝阳捂着脸看着常秀的背影发愣。

“还不快去追!”方剑秋适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