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就是人祸!”叶老表情非常凝重,他打断白印天的话,严厉的问道:“有多少人遇难?救出多少人?”

“目前送往医院抢救的已经有六十多人,其中有二十多人受伤严重。只有十多人是轻伤。还有十多人正在抢救。确认遇难的有五十七名。”虽然这是地方政府的事,可是在说这些数字的时候,白印天的目光仍然不敢对着叶老犀利的视线。

“这些全部是进城务工的青壮年男性农民工吧!”一真没有出声的林老爷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至少又有五十多个农民家庭,缺了主劳动力。这样,让他们的家人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个我想省里一定会做出安排的。”白印天回道。

“哼!”林老爷子从鼻子里面发出一个不屑的声音。指望江南省这群草包,那不是等于做白日梦吗?

“既然人都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那现在前面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事情已经很大件了,可童大小姐总觉得白印天的话还没有说到重点。

“小欣问得没错,你们现在不去医院。集体跑到事故现场来干什么?”叶老也追问道。

正说着,前面的事故现场已经印入童大小姐的眼帘。

刚才的车队就停在前面两百米外的公路上。在公路的左边是一个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堆着许多建筑材料。此刻材料已经被厚厚的积雪盖住。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在积雪上还乱七八糟的站满了人。

看到这样的场面,车里的人顿时静下来。极目注视着前面的情况。随着车子缓缓靠近,可以看清人群在凛冽刺骨的冰天雪里,形成了双方对峙的场面。

一边是穿着单衣,迎着寒风,冻得瑟瑟发抖的民工。民工的人数看上去足有上千人。

另一边是穿着厚厚大衣的政府官员们。官员们人数虽少,不过在两方的中间,站满了手里拿着防暴武器的防暴军警。这样一来,双方的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了。

此刻站在军警后面的省长大人,正拿着高音啦叭,在大声劝说:“工人师傅们!银行正在为你们准备现金,现在请你们先跟我们去一个暖和的地方避避风雪,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解决好吗?”

这样的话听过太多次。对于政府常用的拖延政策,民工们早就不相信了。

“我们,只要,工钱,领了工钱我们,就回家。”人群人立刻有人颤抖的回道。

接着大家随声符合着:“没,没错。我们哪儿也不去。只要工钱。只要回家。”

“工人师傅们,工钱肯定会给你们结。但是,咱们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面结啊!这样等大家拿到钱,人就该冻病了。这不是得不偿失么?”刘克元的目光已经瞟到后面开过来那辆车。他的话说得越发动情。可是,心里却是十分忐忑不安。他心理非常清楚,不管来的人是不是叶老。只要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到上面去。他的政治生崖就算是到头了。

刘克元却不知,他越是说得好听,民工们越是不敢相信他。之前那个领头的民工,语带嘲讽的回道:“谢省长大人关心。不过我们冻病了,总还有得治。要是像昨晚那些伙计一样,死了就只有一堆黑骨了。咱们的妻儿谁来管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们,都禁不住脸色大变。傻瓜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此次事件一领头人。一道道寒冰目箭,刷刷地刺向那位带头闹事的民工。

民工们傲然挺立着,无惧的与他们对视。他们除了棉衣在这里吹风,就表示连命都豁出来了。现在自然是什么也不怕了!

双方再次进入僵持的局面……

童大小姐他们已经悄然停在了车队后面。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不过他们已经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加上白印天的旁解,他们已经基本了解情况。

这些民工都是这个工地上的工人,许多人已经做了大半年。可是,这眼看就到年关了,他们却一直还没有拿到工钱。

出了昨晚那件事后,一下子那么多伙计被活活给砸死,烧死。他们的心本来就悲伤欲绝了,可就在这时包工头们却发现找不到建筑公司的老板了。原来,老板听说死了那么多人,早就携款逃跑了。

一听说老板害怕承担承责任带钱逃跑了。也就标致着他们的血汗钱,将无处可讨。这些工人们顿时如坠冰窟。只能以这种自伤的形式来引起政府的关注。

归根到底,问题在于赶紧解决这些民工的工钱问题。据白印天所说,省财政厅已经动用了紧急资金,拔了专款过来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这么多现金,就算是从金库里提,也得需要时间数钱啊!可是,现在的民工已经完全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就是市长的话,他们也不相信了。所以,为了不让事件恶化,江宁市委,只能请求省委的主要领导赶来现场来救急。同时向民工们表示政府对他们的重视。

只不过,事实证明,代表江南省政府的省长之话,也没有人相信。看到这样的情况,两位开国元老的心里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可想而知了!

“重视?”林老冷笑一声,指着外面的场面,气愤的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样子,民工们像是受到重视了吗?我看你们来那么多人,是在向民工们示威,施加压力还差不多!”

白印天只觉呼吸一窒,不敢接话。怎么说,他也是江南省常委的一份子,首长的批评他只能虚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