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语气越来越冷,声音越来越寒。听得宋彩芸的心直往下沉,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寒冷。

她承认她自私,可是,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失败至此。在儿子的心里,她竟然是个冷血无情的母亲。不过,他说得也没错。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对于儿子的每一条指证,她都无话可说。

“那,你,为什么会来?”宋彩芸已经不敢看儿子了,她紧紧闭上眼睛,从喉头发出心中疑问。

“是啊!我为什么还会来?”林少将紧紧圈在小欣肩膀上的手臂一松,将她推到前面,望着床上的女人道:“这个你得问她。因为到法国的机票是她给我买的。她说,宋明华虽然罪有应得,可是你并没有参与他做的坏事。她还说,宋家倒台,你估计会受到牵连,估计会有人趁机对你落井下石。我就问她,就算如此,关她什么事?反正隔得那么远,眼不见心不烦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可是,她回答说,你的确与她无关。但是与我有关。因为,母亲可以无情,儿子却不能无义。还说自家人再怎么不睦,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生为儿子的,怎么也不能看着外人欺负自己的母亲。”

宋彩芸猛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床前的女孩。这个一度被自己看不起的乡下女孩;后来又因为坏了自己的好事,被当成狡猾妖女的奸诈女孩;最后还被宋彩芸恨得入骨的坏女孩。

她,她真有这么说吗?她不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她不是来阻止儿子认自己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她才是劝儿子来看自己的人?

宋彩芸感觉她自己不光是眼瞎,似乎连心也瞎,脑袋也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完全分不清好坏了?

林少瞪着床上那个一脸惊愕的女人,接着用无比嘲讽的语气问道:“可是,我的母亲,我很想知道,你有当过我是自家人吗?如果有的话,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而且,就在我们帮你赶走仇人的第二天,就在我正在帮你解决公司麻烦的同时。你竟然用这么极端的手断,来陷害我们,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最后这句话,林少几乎是用吼声震出来的。吓得床上的宋彩芸浑身一颤,本能的闭上双眼,紧咬下唇。

连童大小姐都被他给吓了一跳,本能的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会忍不住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感受到小欣的紧张,林少圈在她肩膀上的大手轻轻拍了拍。给了她一些安抚。他的语气也猝然急转,变得平静而冷漠。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是要求死,继续陷害我和小欣;还是要留着命去赎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少说了这一大篇,最后这一段才是正题。这里是法国,就算有桂嫂做证,小欣不会被告谋杀。可是她袭警,劫警车,劫伤员为人质,这些已经构成了犯罪。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辩驳的理由,就是为了要救人,她才做出了那些过激行为。然而,既然是要救人,那就得必需将两人都救活了。

否则,她非但要承担袭警等罪名,还会被检方指控故意拖延伤员的救治时间而导致伤亡。这与某杀的罪名,也相差不远了。

当然,就算她们真的死了。他也有办法避开法国的警方,将小欣平安带出法国。可是,那就等于是畏罪潜逃。他不会让小欣因为这个冷血的女人而蒙受不白之冤。

所以,林少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死。哪怕她们真的很该死。那也不是现在。他得救活她们,然后再让她们去承担自己的罪责。

可是,刀子扎进了心脏。要救活她并不容易,如果她再一心求死的话。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就是林少会对她指证历历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她在知道真相后,产生哪怕是那么一丝悔意。而不是执迷不悟的继续拉着大家一起死。否则,以林少的个性,有些话他就算烂在心里一辈子,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好了,你先出去一下。让我跟她谈谈。”童大小姐将林少推了出去。将他交给门口的马克和吕安。让他们带他去喝水,吃东西。

马克和吕安自然也听到林少说的那些话了,知道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们不好多说什么。无声的将他带走了。

童大小姐回过头,看见宋彩芸正呆呆的望着门口,眼眶湿润,泪流不止。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同情此人。只是冷漠的陈述道:“你真的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对我你或者说是有恨,可是,桂嫂呢?她可是你的身边人。从你受伤后,她就一直照顾你。看她对你忠心耿耿,应该没有虐待,或者凌虐你吧?你竟然对她也下得去手!”

“我,我当时一时激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宋彩芸为自己辩驳道。

“别再用精神错乱当借口了。”童大小姐望着她,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伪面具道:“我说你有精神病,那是不想让我哥太过伤心。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一时的情绪激动,警察会来得那么准时?”

宋彩芸无言的闭上眼睛,好半晌终于问出一句人话。

“她没事吧?”

“你觉得呢?”童大小姐淡淡的问道:“你应该早就研究过,那一刀该插到哪里,才能让人一刀至命吧!”就是因为知道桂嫂的伤,西医有可能会没得救,她才会两个一起带走,将其交给她哥去救。

宋彩云咬着牙,沉默了好一阵,才忿恨的道:“谁说她没有虐待我?那个女人,她无时无刻不在威胁我,嘲笑我。如果不是她多事,我早就死了。何至于留在世上继续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