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书记却完全没有睡意。吃过饭就拉着女儿到院子外的公路上散步谈心去了。入秋的山里已有寒意,童大小姐找了一件爷爷的大衣给方书记披上。

“您有话在家里也可以说吧!干嘛非要出来吹凉风?”迎着有些刺骨的山风,童大小姐有些絮叨的道:“山里的晚上本来就比其他地方寒气更中,你又刚从南方过来。这样很容易让病邪入体的。”

“你不是给我披上大衣了吗?”方书记拍着女儿的肩膀,满足的笑道:“再说了,我的身体素质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吹吹风,我觉得精神!”

“你的身体咋样,身为医生的我比你更清楚。”童大小姐皱着小眉头,严肃的道:“现在虽然没有大毛病,可是也必须时刻警惕。因为你前些年的自我摧残,留下了隐患。”

一听女儿提到以前的事,方书记立刻就感觉自己矮了半截。一时口结,似无话可说了。

童大小姐也发现老爸的尴尬。她不是成心揭他的伤疤。可是,她就见不得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看他自责,她也不好受。心中微叹!伸手挽着他的手臂。转移话题道:“爸,您把我叫出来,是想问什么吗?”

方书记暗赞女儿的善解人意。轻轻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温和的道:“这么久不见,我就是想听你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随便说什么吗?上次与郑中泰和国安顶牛的事情,因老爸而起。现在事情基本上解决了,也是该告诉他才对。只是,不能告诉他国安出了叛徒,被她诛灭的事。也不能告诉他古家与那事有关,并且古家的龙气已然被她借走的事。这些事情让他知道,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反而是为他添负担。

当然,她和林峰之间的一些私事就更不能说了。可是除了这些。其他的事,她基本上都在每天一通的电话中,向他老人家汇报过了吧!

还有什么是没说过,又可以说的呢?

童大小姐马上想到,郑中泰的死讯,既便她不说。方大人也能很快知道。要知道君山可是他的故地。而且,她所做的那些不在场时间和证据,能瞒得过警察。却瞒不过了解她的方大人。这样的话,那她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童大小姐想了想道:“郑中泰死了,您知道吗?”

“嗯?”方书记明显没想到女儿开口就是这么惊世骇俗,被她的话问得一怔。随既反应过来,又恢复应有的稳重。双目微凝的望着女儿道:“他的死,跟你有关?”

既然决定说了,童大小姐自然不会抵赖。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方书记的眉头微皱,双目从童大小姐身上移开,有些空洞的望向前方。似在沉思,又似在暇想。其实,童大小姐知道,老爸其实是在偷偷难过。有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手染血腥呢?

“爸!你别多想。”小欣将头轻轻靠在父亲的手臂上,低头解释道:“从大处讲,姓郑的是一个无恶不做之人,杀他一个恶人,可以救许多好人。这是大善。一点也不比行医救人差。从小处说,他不该妄动害您的心思。咱们与他无怨无仇,也无利益纠葛。他只是为了从别人那里得利,就敢设计陷害于您。这样的人,若不死。咱们岂不是永远得生活在危险之中?与其时刻防患被害。那我们为何就不能化被动为主动呢!这样算其来,其实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在逼我杀他。”

方书记闻言,心中微动。他从女儿的这些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含意。那就是他的女儿正在向他解释。她在担心他接受不了她的处事方试。

方书记停下脚步,抽出被女儿挽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傻丫头,多想的是你。爸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老爸可不是什么迂腐古板的人。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我,还要对我的宝贝闺女喊打喊杀。难道我还要跟人讲什么人道天理?以杀止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岂能不明?我只是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应该由我去处理。你还小,又是医生,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救人上。这种大人之间的争战,不适合你。”

童在小姐心中一热,知道老爸并没有嫌她凶残,狠毒,心中某个悬浮的东西悄然沉静。不由自主的往父亲的怀里挤了挤。轻轻摇头争辩道:“不,您要是那样想就真的错了。这样的事情我能做。您却决对不能做。您身在体制中,自然要尊守体制的规则。而我却不同。我身为童氏阴阳,斩妖除魔,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说句不客气的话,您杀人那叫犯罪。我杀人那叫行使职权。”

他杀人叫犯罪,她杀人就叫行使职权?听着女儿这强词夺理的大道理,方书记不禁讶然瞠目!随即哭笑不得的伸手探着女儿的额头道:“丫头,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真当自己是判官大人了?”

“我不管,反正您只能做好人。”童大小姐直接用绝招。

果然,一遇到女儿撒娇,方大人就完全没辙了。宠溺的揉乱女儿的秀发,无奈的道:“好吧!以后咱们父女俩分工协作,你唱黑脸。我唱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