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娶我可好,娶她的庶妹,杀她的亲爹(2)

仿佛最平静,又仿佛最惊讶,更仿佛最不屑。舒悫鹉琻

一双美目看向他,似无波,却又似疾风骤雨。

掌柜被那样的目光看着,心中打鼓,喉咙梗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将军手握重兵,怎么可能会突然被抄家处死!”

相比于顾夫人的复杂难辨,灵珑躁怒之气显然,大声喝斥瞑。

“小人没有说谎,是真的,八月十五,顾将军被当街问斩。”

“你胡说!”

急、怒、斥,而这一次,出声的却不再是灵珑,而是顾夫人。只见她一扫素来的懒淡之气,拍案而起,素白纤指一指凌厉指向曹掌柜,“顾瑜虽不拉帮结派,但是手握五十万大军,即便月前为增援辛夷北伐放手二十万,如今亦有三十万在手。那都是一路追随,同他一同上过战场,一同建功立业的将士,即便是皇上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如此手握重兵的大将说杀就杀。你个无知小民,你可知动一名将军的严重,牵一发而动全身,轻则朝廷动.乱,重则江山不稳。你从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便在这里以讹传讹,你可知谣传朝中大事,你自己便可先被抄家问斩!珥”

顾夫人字字犀利,一气呵成说出的话竟比她这几日对掌柜说的加起来还要多。她原本就是丞相之女,深谙朝中大事,即便是如今,朝中亦有她的人,朝中大小事,她莫名能在第一时间知悉得清楚。这样的女子,与生俱来便有一股气势,那是即便养在深闺的公主也没有的。

此刻,她眉眼犀利,字字冷肃入股。单一个眼神,一个语气便将掌柜吓得腿软。

顾夫人看着曹掌柜的惊吓,这才觉得心中好过了许多。

其实,那许多的话,那样强撑的气势,到底是给谁听的?给谁看的?是掌柜吗?是在说服自己吧。

顾瑜怎么可能会有事?

她将那个男人从一无所有扶持到如今位极人臣,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他的身份不容撼动吗?那个男人的地位,是她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若是果真这么容易就被问斩,那么岂不说明,连这,也是她在白忙一场?

怎么可能?她沈若昀没有爱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权术都不会了?若是如此,那么,四十年来一事无成,她岂不白活一场?

不,不可能!

顾夫人目光如剑,寒芒迸射,“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一个念头猛然窜出,当下,顾夫人更加笃定,冷笑,“曹掌柜,你不要忘了,你的妻儿都在我手上,若是你敢违背我们当日的约定,泄露我的行踪,或是被人收买来试探我,你且看看,看我敢不敢动手卸下你妻儿的手臂!”

“不,不要啊!夫人!”曹掌柜被顾夫人狠辣的目光吓得浑身一软,当即再也站不住,咚的一声就跪倒在顾夫人脚下,痛道:“不要,夫人明察!小人对夫人一直忠心耿耿,夫人的身份,就只有小人一个人知道。顾将军之事也万万不是小人造谣,那是告示贴出,就贴在街尾,已经贴出好些日子了,如今全镇,不,如今怕是整个大胤也没有人不知道的了!夫人明察啊……”

掌柜凄厉痛哭。

顾夫人浑身定住,目光直直落在一个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灵珑早已惊讶住。

看掌柜这样子,不像是说谎,那么……

灵珑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看向顾夫人,只见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强自镇定。

“原因?”

“因为,因为……顾将军故意欺君,意图险恶,顾将军自己也认罪了。如今顾家上下,只有顾采薇一人尚可保全,嫁予宴王。”

“告示在哪里?带我去看!”

……

顾瑜故意欺君,意图险恶。俱已坦白罪状,罪无可恕。然皇上隆恩,念及其为国征战多年,从轻发落,故不累家人,只将顾瑜一人问斩,其女顾采薇如期嫁予宴王为妃。

……

沈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那张告示的,她从来不曾来过这个镇,这么多天,亦从来不曾出过曹掌柜家的大门。方才跑出,连眼睛也是模糊,早已分不清方向,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远远的,看见墙上明明有好多张告示,她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行字。

顾瑜一人问斩,其女顾采薇如期嫁予宴王为妃。

问斩,为妃……

沈意如疯了一样冲过去,手指紧紧的去扣那冷硬的石墙,连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想将那张告示抠下来吗?抠下来就有用了吗?

抠下来,上官墨就不会娶她的庶妹,杀她的亲爹了吗?

更何况,那纸张被粘贴多日,早已和石墙紧贴,她连抠一张纸也抠不下来,更何况改变这鲜血淋漓的事实?

双眼猩红,如受伤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