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身体还好么?这次子茜怎么没来?”张氏问起了别的,子茜是自己大哥家的女儿,比桃花大两岁,以往也会随着大哥他们来的。

“不用担心你爹,身子好着呐,本来说是要来的,但大黄牛不知道怎么,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你爹放心不下,就在家看着。子茜前两天着凉了,就没带她出来。”周氏回道。

桃花的姥姥家日子不错,养着一头大黄牛,十几亩地,还承包了山林,卖些木材,按说有这样家境的媳妇,婆家应该好生对待才是,真想不明白柳氏是怎么想的。

“子茜病了?可吃药了?好些了没?”张氏慌忙问道。

“呵呵,也差不多好了,不过是怕再受凉了就没让她跟来,你不知道她多想来呢,就差给我闹绝食了。”周氏说到自己的小孙女,不由笑了。

“这孩子,”张氏哭笑不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啊。”

“子茜姐姐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了,姥姥你别担心,过两天我就和母亲一起去,我替你教训她。”桃花凑了过来,小大人似的道。

听了桃花的话,再看桃花郑重其事的样子,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周氏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连连道:“好好,桃花可真是姥姥的好宝贝,回头见了你子茜姐姐一定要好好好教训一番。“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才结束,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桃花也心里暖暖的,只觉得美的很,她很享受这样承欢在长辈们膝下的感觉,心都软软的。

吃罢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张氏将一干孩子们轰出了厨房,不让他们在这闹腾,桃花落后一步,隐约听到张氏问周氏。

“这次来,还去不去老宅?”

周氏的声音有些模糊,听不真切,“还是不去的好,想来她也不愿见我……”

后面的就听不清楚了,桃花想过去门边再听一会,却被梨花叫走了,要她帮着看绣品。

下午,桃花没有随明生他们再出去,而是围在姥姥身边听大人们说话。说的都是家长里短,但桃花却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自己这个姥姥说话做事都很有自己的见解,说给张氏的话都似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如何处事,事事谦让是好的,但也不能任人欺凌。桃花总觉得周氏说这句话是另有含义,不由抬头看了看张氏和梨花。桃花嘴角带笑,看来自己母亲的温柔和强势都是有遗传的。

而后又问了张氏和金大忠以后的打算,张氏欢喜的说了绣品的事,又说过完年还准备进城买些纸笔画图样挣钱,周氏笑着点头,自然免不了夸赞桃花。

“但这也是一时的,我们不比那些画师,也没那么多灵巧心思,还是要找一门实实在在的事做,这才是营生,能够给家里带来稳定收入。“周氏告诫道。

张氏点头称是。桃花暗赞周氏明白事理,自己的确想不出很多花样,记忆里也只不过能想一部分现代司空见惯的图样,自己毕竟不是设计师出身,很快就会江郎才尽。

说了会儿子话,周氏就要走了,冬日天晚,二十几里路也要不少时间的,他们是天不亮就出发了,走了几个时辰才到的,夜里不安全,自然得早些回去才好。张氏很是不舍,握着母亲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周氏也是强颜欢笑,声音哽咽,道:“一定要将自己过好,爹娘这你都不要操心。“

“娘!“张氏欲语,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酸楚难当,她多想留母亲在身边,可自己家根本没有多余的屋子。

“姥姥,我们舍不得您!“桃花和梨花几个孩子也出来,围在车边,依依不舍。子腾几兄弟也和景生话别,要他们过几天一定去,明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拽着子曦他们的袖子不想让他们离开。

“好了,你别难过了,我们过几天就带着孩子们去娘那里,这天也眼看就黑了,别让娘他们赶夜路。“金大忠走过来,拉着张氏道。

张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和周氏道别,周氏也眼眶湿润,在寒风中和金大忠一家分别。

“姑姑,姑父再见!“

“景生,明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