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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个孩子摸着她的肚子说:婶, 我爸说你肚子里怀的是我媳妇, 是真的吗?那个时候, 他才多大?也就六七岁,竟然还知道媳妇二字?铁定是童政委教的孩子, 这老家伙肯定是一早就把主意打向她的女儿。

不过,她是确实喜欢刚子这孩子。

苏晓却听得目瞪口呆,她是真没想到, 现在都新社会了,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娃娃亲?她没有想到, 自己早在还没出生的时候, 就已经被人定了终身。

“爸、妈,现在都新社会了, 你们怎么还有这样的思想?”

苏父板下脸说:“这事怎么就不成了?伟人说过,一切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 那就不是耍流氓。当时你和人家刚子好好谈谈恋爱,那不就是自由恋爱了?”

其他事情,苏父都可以答应她, 唯独这个事情,是他坚持了的。这是他们兄弟之间定下的亲事, 怎么可能因为舍不得女儿伤心, 就给反悔了?这还要不要他这张老脸?

“刚子我见过, 这孩子实诚,兰子嫁过去,铁定吃不了亏。”苏母也觉得,童刚这孩子不错,是个好女婿的不二人选。

苏晓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解释这个自由恋爱的问题,两个人没有感情,却被双方父母将婚姻定下,这就是包办婚姻。

她心里想:我改天得找到这个男人,跟他把厉害关系分析清楚,得把这个婚退了才行。

至于明天县治安大队过来查案的事情,已经不在苏晓的考虑范围内了,反正只要她不出场,也不会引起瘦猴头的注意,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这门娃娃亲事退了。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躲开,就能什么也不会发生。

前世她在大街上遇到瘦猴头,最后被整得家破人亡。重生后,苏晓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前世的那些灾难,但是有些事情也随着她重生的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也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瘦猴头的治安大队的到来,无疑在告诉着苏晓,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当,就有可能重蹈覆辙。

这天,苏父早早地就去了村委会,苏母倒是没有马上过去,虽然她是村妇女主任,但是苏父已经过去,她倒是可以缓一下。

苏晓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倒也无聊。她什么地方也没有去,是苏父严令她在房间里呆着,哪也别去,今天村子里气氛太紧张,免得触了霉头,得不偿失。

其实不用苏父提醒,她也会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不出去去,毕竟瘦猴头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很大。在这种特殊的时刻,能避则避,避不了就自己想法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正躺在床上,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当过滤到父亲那个老搭档童政委还有那个未婚夫童刚的时候,她脑海中闪电一般地闪过一个片断,是有关前世的。

当年,她已经入伍参军,正在院长手底下当着学员。在医院里,她认识了前世的丈夫童刚,在医院领导的撮合下两人结了婚。他告诉她,他的父亲是省军区的政委,等他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带她回家见父母。但就在那一年,她没有等来童刚的身影,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他牺牲在那年的对越战争中,被一颗□□炸飞,连尸骨都无存。

那一年,他们结婚才多久?

这成了她永远的痛,前世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改嫁。

正想着,她突然坐了起来,一开始父亲说着这个老搭档童政委的时候,她还没有往童刚身上想,但就在刚才,她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

当年的事情,反击战还没有开始,越国总是在边境处骚扰,那边是全民皆兵,遇到的时候可能是妇女或是小孩,但是一转身,这些妇女儿童就可能变成了士兵,然后突然就给你来那么一下。

当时童刚就是被对方迷惑,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结果就着了对方的道,牺牲在那年冬天。

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那年正好是1977年。那不就是明年吗?

如果童刚的父亲童政委就是她父亲的老搭档童政委,那么明年会在对越战争中牺牲的丈夫,不就是她那个未婚夫?当时父亲提起这个娃娃亲的时候,她还没有往他身上想。如今想起来,两人恐怕就是同一个人。

她突然就坐了起来,急忙下床奔向门外。

院子里,苏母正在拌着猪食,打算去猪圈喂猪,突然就见到女儿从房间冲了出来,差点没打翻手里的猪食。更让她吓一跳的是,女儿脸上竟然突然长起了疹子,她以为女儿生病了,急忙上前慰问:“兰子,你怎么了?你的脸……”

“妈,你先别管我的脸,我有事情问你。”苏晓并不在乎自己的脸怎样,这本来就是她需要得到的结果,现在她急忙想要知道是另一件事的真相,她问,“妈,爸的那个老战友是不是就是军分区的童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