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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动头连着生产队社员们的土地,苏晓他们过去的时候, 自然被劳作的社员看在眼里。

“看,那不是苏队长家闺女的兰子吗?”

在地里干活的,可不只有本村村民, 还有来这里插队的知青。

知青点住的是以前荒废下来的土屋, 离苏晓她们家远,所以平时也不常看到。

知青们长得白白净净,又有一身的书卷味儿,哪怕都穿着和村民一样的衣服,但还是有区别,所以引得姑娘们看向他们的目光也是不一样。

不过,苏晓却不爱去凑知青的热闹,也不像村上那些大姑娘喜欢白白净净的知青。她从来都是喜欢直爽汉子, 威武有力, 充满男子汉气概, 就像她二哥这样的。

也因此,她在部队里认识的童刚,她前世的丈夫。

如今重生回来,更是对村子里的小伙还有那些知青, 没半点想法, 不是不合适, 而是看不上。

“她可真漂亮。”有人说。

“是啊,那气质都不像是农村姑娘,说她是城里姑娘都有人信。”

“可不是,盛雪是我们这的一朵花了吧?跟她比,也就那样。”

……

知青点议论纷纷,大家也都是过个嘴瘾,却没人把这当回事,但是知青中却有一人动了心思。如果把苏晓追到手,是不是能尽快回城里?

*

三河村,是个大村,村里其实有三大姓,分别是苏、赵、王三姓,外加一些早年逃难过来落户下来的杂姓,所以才叫三河村。

因为村子大,下放到三河村的知青,也比其他村子要多得多。知青多了,是非也多,这些知青围在一起,今天说东家的姑娘哪个漂亮,明天说西家的哪个小伙最优秀,说起八卦和段子来,可是一点也不比村民们含蓄,可都狠着呢。

这不,这次看到苏晓和赵雪儿出现在三动头,就开始嘴里没个把门,甚至还带些颜色。

知青的那些话 ,随着轻风,隐隐传入两人的耳中,苏晓完全不当一回事,更别说那对话只听了个七成。

赵雪儿不作声,似乎那些话并不从她耳边过,只是黯淡下来的眼神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苏晓手上的动作并不迟缓,这是苏晓重生回来后的头一次割猪草,一开始并不熟练,毕竟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接触过农活,有些生疏再所难免。

赵雪儿抬眼看了苏晓一眼,心想等自己割完这些猪草就去帮她,可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手下的动作更加快速起来,只想着快点把手上的活做完。

“需要我帮忙吗?”就在苏晓跟猪草奋斗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苏晓没注意,倒是旁边的赵雪儿听到了声音,望过去,却见一个男人正站在苏晓面前,身上穿着蓝布劳动衣,最普通的衣服却被他穿出了衣架子的感觉,她认得他,是知青点的黄伟。

知青点就十来个知青,男多女少,而男知青中比较出色的也就那几个。早上跟着运粮车出发的何利民是一个,那么眼前这个黄伟也算一个。

知青点的男知青,一向就是村子里那些未婚姑娘们爱慕的对象,而这黄伟,喜欢他的姑娘足可排成一个篮球队。

赵雪儿张了张嘴,想要提醒苏晓,却被黄伟瞪过来的眼神制止,吓得一哆嗦,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提醒苏晓。

苏晓从生疏到熟悉,只花了没多少时间。毕竟在以前就干过农活,只是因为当了兵之后就鲜少再干农活,她那拿惯了手术刀的手,重新再拿起镰刀,自然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当适应过来之后,自然也就熟练了起来。

黄伟静静地看着苏晓的动作,越看越觉得她的动作很美,带有一种自然的韵味,让他心里一动。或许,跟她结婚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需要我帮忙吗?”黄伟再次喊了一声,声音也不免大了许多。

苏晓这才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松开了。

这个黄伟,她还真认识。

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在前世就追过她,热情如火,用他那浪漫的举动试图打动她的心。后来在她被瘦猴头纠缠上之后,他就又跟赵雪儿好上了。

好到什么程度不清楚,不过直到她去当兵,也没听说他跟赵雪儿最终结出果实,而她知道的是,赵雪儿后来嫁到了镇上,丈夫家里条件很不错。

如今再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苏晓没有觉得有多开心,反倒觉得麻烦。

将他和童刚一对比,那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一想起童刚来,苏晓有些蹙眉。

只不过想到他的英年早逝,又让她揪了心:还是得想办法将他救回来。

“不用,谢谢。”苏晓婉拒了他的帮忙。

黄伟却并不放弃:“你们姑娘家皮肤嫩,这猪草虽然不硬,但是镰刀握久了会伤了手,还让我帮你们吧。”

“真不用。”苏晓的声音冷了下来。

黄伟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没有离开,咬了咬牙,又走了过去。

苏晓有些烦躁,这个黄伟显然并不想放弃,又像前世一样打算追她,可是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是赵雪儿却不想这么早离场,显然有她的打算,这让苏晓有些无奈,但是她真的想离开。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此时,苏晓已经背起了篓子,随口问了赵雪儿一句。

赵雪儿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回应:“我再割会。”

黄伟想跟过去,但转念又一想,觉得这样不行,倒也没有马上就跟上去。

想了下,他反倒走向了赵雪儿,“赵同志……”

苏晓并不知道黄伟的这些心思,一见他没有跟过来,倒是松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路上不敢耽搁。

回到家后,父母还没有回来,她将篓子里的猪草摆了出来。虽然时间有限,并没有装满整个篓子,倒也装了半满。家里的猪还小,一天也吃不完那么多,她打算着明天再去三动头割些猪草。有了今天的打底,明天的速度应该会快许多。她心里想。

她倒是没有把猪草就随便扔在地上,而是将草放到了大闸刀旁边,手起刀落,开始绞起了猪草。

把这些活干完,父母回家就不用再忙这些。他们在队上干活也累,回家就应该多休息,这些活也并不重,她一个人足够忙活。

绞完猪草,她抬头望了一眼天际,觉得差不多父母该回来了,就去了厨房淘米下锅,又做了几个菜。

前世她虽然一直忙着医院的事,但是后来她把母亲接回身边,拿惯了手术刀的双手也开始为了母亲洗手作羹汤。

苏母那会因为苏父的离开,打击太大,又被瘦猴头.斗过,所以过早地就得了老年痴呆症,生活无法自理,需要她照顾。

正做着菜,院子外传来一阵响动,并伴有说话声。她听得清楚,这是父母回来了。

父母做了一天活,肯定累坏了,她得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他们。

苏母再累,也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厨房,正打算做饭,却看到苏晓正窝在厨房里,她愣了下:“兰子?”

苏晓从油烟中回头望了一眼,“妈,你去洗把脸,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苏母有些发愣,她没有想到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会做饭?这一愣,连苏父进来都不知道,他推了一下她:“怎么了?杵在这里?饭好了吗?”

苏母抬手指了指正在厨房忙活的苏晓,对苏父道:“老苏,我是不是在做梦?兰子这是在做饭?”

苏父这一看,乐了,跑过去看着苏晓炒完最后一个菜,赞叹:“兰子,这都是你做的?”

“爸,你尝尝我的手艺,跟妈比怎样?”苏晓拿筷子夹了菜,递到苏父嘴边。

苏父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真是绝了,没想到我女儿的手艺这么好,还有这么好的天赋,第一次做饭竟然堪比大厨水平。”

被苏父这么一夸,苏晓可高兴坏了,又把苏母也拉到餐桌边,给他们盛了饭,给苏母也夹了菜。

“妈,你也尝尝,我这手艺怎样?”脸上笑盈盈,眼睛晶亮晶亮这,分明是求表扬的表情。

苏母也学着苏父那样尝了一口,本来打算着就是再难吃也要夸夸自己的女儿,没想到菜一入口,竟是美味到极点,她连说三个“好”字。

苏晓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正要说开饭,却突然被隔壁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打断。

那是从赵家传出来,先是吵闹,再接着是打骂声,还有一阵哭声。

女兵这边就不一样了,不但体检严格,政审就更加不用说了。

苏晓要进入的单位,是旅团最专业的医院,所以相对其他单位来说,更加严格。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胡团长在那边打了招呼,这一期的女兵全部要严中招兵,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胡团长虽然只是文工团的团长,但是人家老公是军区的参谋长,虽然目前待审在家,娘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很多单位都愿意卖她的账。

当苏晓的招兵通知下来的时候,她正在家里保养她的肌肤。

她的皮肤因为前段时间应付瘦猴子出了意外,脸上因为药物面出现的红疹子虽然消下去了,但是肤质却并没有恢复正常。拿手摸上去,完全摸得到那粗糙而不平的皮肤,她哪怕再不爱美,此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去全叔那看看吧。”苏母提议。

看到女儿那脸上的疹子虽然消失了,但是留下粗糙的肤质,看着一阵心疼,也就更加怨恨死了赵雪儿,这该死的妮子。

苏晓也知道,要想在短时间内将粗糙的肤质恢复正常,也唯有中药。

皮肤的恢复期在二十八天,但是她马上就要参加体检招兵入伍了,如果让这脸上不健康的皮肤被医生看到,如果不刁难没事,万一以此为借口进行刁难呢?

所以,想要短期内将皮肤治好,只有听母亲的话,去找全爷爷。

全爷爷,全名叫杨德全,原先并不是三河村人,解放前到的三河村,后来就落户下来。

他其他的手艺没有,有一手祖传的中医,不管是针灸还是中药,全部难不倒他。

前世的时候苏晓就曾经想过跟他学习中医,可惜他传男不传女,之后只得作罢。现在再看到他,却发现全爷爷两鬃的头发花白,还是老了。

杨德全只是看了她一眼,朝着一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她坐在那里。

苏晓听话地坐了下来,就见杨德全拿了个盆子出来,那个盆子里有些黑乎乎的东西,被捣得粉碎。但是她终归是在医院里呆了几十年,就算从事的一直是西医,但是中医的一些药剂还是没能逃得过她的鼻子。她闻了闻,说:“这是蝎子蜈蚣等物外加一些药物捣碎所拌。”心里却奇怪,蜈蚣等物不是去风止痛之效吗?这么想了,自然也就脱口而出地问了。

“蜈蚣蝎子等毒物,虽然是去风止痛之药,但是跟一些药物相结合,就能制成另外功效的药,这些只有学了医术之后才能知道。”杨德全一边拌着药物一边道:“你这丫头,鼻子还挺灵,果然天生学医的料。听说你要去当军医?”

“是的,全爷爷。名额已经下了,只要我政审体检过了,就能去报道。”苏晓垂着眼帘说。

杨德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带起了笑,语气也和蔼了几分:“不错,丫头,很有想法,也很有前途,将来会有大出息,以后别忘了三河村。”

苏晓急忙说:“全爷爷,您才是我们村最有名望也最让我尊重的人。”

“你这丫头的嘴,怎么突然跟抹了蜜似的,是不是惦记上了老头子的医术?”杨德全的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却犀利得很,直勾勾地看着苏晓,不允许她有半点撒谎。

苏晓说:“我自然想,但是我知道全爷爷收徒全凭缘分,我不敢奢望。”

前世就是这样,全爷爷最后谁也没教。直到她当兵走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收到满意的徒弟,听说后来他一身的医术,就此带进了棺材里,从此失传。想起来,怪可惜。但是全爷爷这人脾气怪,轻易不相信人,所以苏晓也没想过他会教自己。正因为知道他不会教人,所以对于他的医术,虽然渴望,心情却也平淡得多,强求不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也冷静,不像村子里其他的几个年轻人,好高骛远,又利益熏心,看着他们就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啊……”后面的话杨德全没有说下去,但是显而易见,他很失望。

但就是苏晓的这份淡定,反倒让老爷子对她刮目相看。

他在心里想:这丫头真不错,先不说对药理的理解,就说这份心境,一般年轻人很难达到。

之后,他什么话也不说。苏晓也什么都没有问,他往她脸上涂什么,她就安静地接受,再一次让他对她的赞赏加重了几分。

这药要在脸上一直静等三个小时,这其间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更不能用刺激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