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再轻,众人都是听到,刘玉梅诸女都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同时又是心下羡慕。后面几个丫鬟也是羞红了脸,只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妈子吃吃而笑。

顾云娘脸上如同抹上一层胭脂一般,她指若兰花,点在黄来福的眉心上,腻声道:“你呀,在姐妹面前,说这些话,也不知羞。”

她正了正脸色,又倒了几盏牛奶子给刘玉梅、柳环、眉月三女,三女都是道:“谢谢姐姐。”

顾云娘接着道:“海棠,你将这奶罐子,送于老爷,老太太,让她们也尝尝。”

一个丫鬟应了一声,提着罐儿去了。

她这边忙,黄来福尽管喝奶子,一边赏雪。见雪越发的大,如梨花乱舞一般。他将奶子放于旁边桌上,道:“如此美景,该有乐相佐。”

顾云娘听了,招来一个丫鬟,吩咐了几声,那丫鬟应了声:“是,太太。”急步去了。

黄来福继续赏雪,不久,娇声艳莺,几个穿着大红斗篷的女子来到阁内,各女捧着琵琶,筝,弦子等物,娇滴滴地向黄来福等人道个万福。正是渠家送于总兵府邸的一个乐班,都是乐艺俱佳的女了。黄来福见他们心诚,也就收下来了。平时没事就听个小曲,也是一乐。

诸女行礼后,各人便坐于下首,弹唱起小曲来。

此时大江南北,都是流行昆曲,品着曲儿那委婉细腻的韵味,黄来福不由微闭双目,躺在醉翁椅上,只是合着曲调轻拍着。几个丫鬟上前,细心地为他敲肩捏腿着。

正品着味,忽然黄来福听到顾云娘的声音:“秀荷妹妹来了,快请坐。”

渠秀荷清柔的声音响起:“谢谢顾姐姐。”

黄来福睁开眼,只见渠秀荷身着一袭纯白的貂裘,正俏立在自己身旁,见黄来福看来,渠秀荷甜甜一笑,向黄来福裣衽行礼,道:“大人安好。”

黄来福道:“秀荷姑娘太多礼了,请坐吧。”

渠秀荷依言坐在了顾云娘的身旁,黄来福侧目看去,正见渠秀荷与顾云娘言笑晏晏,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阁外红梅正在怒放,映着渠秀荷的一身素白,更显她肤色白腻,娇柔秀美。

黄来福不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也不知是红梅的寒香,还是顾云娘与渠秀荷身上的幽香拂鼻。

在渠秀荷进阁后,刘玉梅与柳环、眉月二女的心思就放在黄来福身上,见黄来福似乎是很注意渠秀荷,诸女眼中都是闪过了嫉妒之色,对上渠秀荷时,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相比顾云娘,渠秀荷自然是对她们的地位造成了威胁。

不久,渠秀荷告辞而去,她与顾云娘约下了午后扫雪的约定。二女都是知情识趣的女子,相互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况且这一年多来,渠秀荷一直帮着顾云娘的忙,为她整理府中帐目等,很讨顾云娘的欢心。

渠秀荷去后,顾云娘对黄来福笑道:“相公,你看秀荷妹妹这人如何?”

黄来福立时见到阁中诸女都竖起了耳朵,他道:“很好啊,怎么了?”

顾云娘瘪着嘴哼了一声,道:“我有意将秀荷妹妹招进门,与你为妾,你看如何?”

黄来福道:“不会吧,哪有妻子为丈夫纳妾的,你不吃醋?”

顾云娘看着黄来福,似笑非笑地道:“我为你找,总好过你自己出去偷食,坏我姐妹名声。再说了,秀荷妹妹经常往来府中,外面早有闲言碎语,不将她纳进门,你以为还会有好人家娶她?”

黄来福双手一摊道:“这样啊,那你做主吧,我是无所谓的。”

顾云娘哼了一声:“哼,看你那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随着黄来福身份地位的提高,顾云娘知道自己丈夫将来妾室肯定不少,作为妻子,自己是不能干涉的,否则就是七出之罪。不过自己为黄来福找,总好过他自己出去找,这样女子纳进门后,她容易掌控。渠秀荷这人她也观察好久了,肯定不会威胁到她将来的地位。她的父亲顾千户,母亲宋氏,也是这个意思。

不过说句实在话,黄来福刚才说的倒是真心话,他知道将来自己妾室肯定不少,这是有权势男人的苦乐,不过自己出门找女人太麻烦,有自己妻子为自己料理,那是再省心不过了。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让他爱一个女子的话,那就是顾云娘了,余者,自己都可有可无。

当下黄来福道:“娘子辛苦了,让为夫抱抱。”

顾云娘欲拒还迎,嗔道:“讨厌,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