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来福道:“好,众将都随我来!”

他心头火热,有他黄来福在,决不会让历史中的蔚山惨败再次发生!他眼中闪过寒光,内心发誓道:“杨镐老匹夫,我必杀之!”

……

麻贵己是没有办法收拢军队,只好不由自主地随乱军溃散,身旁只有几十骑家丁伴随。他不由老泪纵横,自己从军几十年,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的奇耻大辱。

到了前面一个平川之地时,忽然前面火铳声大作,麻贵心中一惊,心想:“难道这里也有倭人?”

接着听到有人厉声喝道:“传黄将军之令,若再有敢言溃败后退者,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接着听到一片的欢呼声:“山西军,是山西军!”

接着麻贵看到数千的山西军骑兵,正在右手旁严阵以待。一个铁甲将军正是黄来福,他骑在马上冷眼看着溃败摇众人,见到麻贵,他策马向这边奔来,麻贵松了口气,正要招呼,却听黄来福厉声道:“麻贵,杨镐何在?”

麻贵一怔,顾不上理会黄来福语气中对他的不客气,大声道:“经略大人己经先行往庆州而去了!”

黄来福冷哼了一声:“废物一个!抛师弃甲,置将士安危于不顾,老子看他怎么死!”

他毫不客气地在众人面前喝斥杨镐,听得众人都是一阵异样的感觉。接着他冷冷的目光看过来,对麻贵喝道:“麻老将军,杨镐不通军务,鼠辈一个,你军马劳顿数十年,难道不知道临敌溃散,会断送我数万大明子弟的性命吗?”

麻贵不由自主地避开了黄来福的目光,他自然可有大把的理由争辩,但造成眼前的情形,他作为全军最高武将,也是有大把的责任的。

他身旁的麻承诏欲于他分辩,麻贵罢了罢手道:“黄将军责备得是,全军如此,是我麻贵的责任,此战后,老夫自会向朝廷上书自劾!”

他叹了口气道:“不过眼下大军撤退要紧,黄将军,不若我们断后,掩护大军行进吧!”

黄来福长笑道:“撤退,为何要撤退,我军己攻下岛山,尽占先机,此时撤退,不是前功尽弃?就算敌人援军前来,区区倭奴,又何足道哉?麻老将军,追兵己到,可否再与来福并肩作战?”

麻贵看去,果见日军密密麻麻的旗帜己是若隐若现,人数怕是有数万之多,正是小早川秀秋领着岛津义弘、锅岛直茂、小西行长等大队人马杀到。

而在日军的前面,还有一些穿着白衣,狼狈逃跑的朝鲜兵,他们得到消息最晚,等明军大队跑后,他们才知道跑。

当下麻贵豪情涌起,他哈哈大笑道:“好,老夫曾与黄将军在石沟并肩作战,今日就算一起战死,也算是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当下他传令收拢溃兵,准备作战,有山西军在挡在前面,消息传开,军心大定,很快,溃兵都停了下来,麻贵纷纷便聚集了上千的人马。

而这时,吴惟忠,高策,茅国器等人也收拢了两千多人的骑兵回来增援,军心更定。麻贵与黄来福更派出家丁,四出传令,撤往庆州令己取消,严令后方的兵马不得再撤退溃散,各营将士就地收拢兵马,布阵防御。

如此,路上逃散的明军们纷纷整队,军队慢慢整齐起来。不过经过清点,先前这一溃散,估计人马相互踩踏,己造成了死伤千人的代价。

再看前面,那些朝鲜兵还是亡命逃来,不过见路口前的平川上有数千严阵以待的明军士兵,很多人火铳口还对着他们,那些逃散的朝鲜兵见此情形,也是心下略定,他们知道眼下不得冲击明军大队,便从旁边奔逃过去,逃到阵地后,人人都是大声痛哭,庆辛死里逃生。

朝鲜都元帅权栗率着一些亲将也是逃了过来,见到麻贵,他放声大哭道:“麻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撤退?我好多儿郎们都没有逃出来呢?”

权栗是联军中最惨的一部分,他此次领兵出来一万余人,除了一部分留在顺天方向,在岛山倭城周围有五千余人,眼下只有千人随在身旁,余者的人马,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有很大一部分,还死在了日军的追击之下。

麻贵叹了口气,好言相劝了几句,黄来福厉声喝道:“权栗,快给我退下,勿要挡着我的大军阵地!”

权栗唯唯诺诺,忙领着亲将们躲藏到阵地后去了。

眼下追来的日军约有数万人上下,而此时布阵的明军约有五千人,其中黄来福的二千五百人是核心,余者都是一些惊魂未定之人。

为了最大的发挥效力,黄来福将军阵卡在了路口前的平川之地上。以一千五百下马的火铳兵站在最中间,此外还有几十门的虎蹲炮摆在前面,余者一千人的刀盾兵们都是策马护在火铳兵的两侧,堵得严严实实,保证日军不能从两侧攻击。

至于麻贵等人的兵马,只能列在军阵的后面了,只要山西军挺住,他们就可以回过神来,或许还可以随后追击,如果山西军没挺住,他们又是跟着崩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