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这边欢呼雀跃,蒙古人那边则是丧气不己,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慢慢的,双方的探马都从阵前退了回去,两军前恢复了一片的平静。

黄来福和麻贵所知的蒙古人方面,那边约有一个万户那颜,大部分是骑兵,余者是一些驮马辎重,武器装备还是老样子。而在蒙古人这边,他们也得知了明军大至的兵力,武器,还有明军方面的主将是谁。

“黄字大旗?麻字大旗?明国的军阵难道是合兵?”

在蒙古人的中军方位,一杆羊毛大纛下,一个为首将领样子的蒙古人正在沉思着,他没有披甲,一身的皮袄,满脸的大胡子,脸上满是风霜之色,正是这只蒙古军队的万户首领打正。

在他的身旁,密密麻麻的都是亲将护卫,他们各自勒住自己马匹的缰绳,大热的天,这些人都是穿着臃肿的皮袍,每人的皮袍上都是油光闪闪,不知多少年没换洗了。阳光下,每人脸上身上都是汗流滚滚,一股股刺鼻的汗臭味,还有种种说不出来的味,从各人身上传来,中人欲呕。不过这些蒙古人似乎都习惯了,互相闻着臭气,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万户,根据勇士们地回报,明国军阵合兵是必然的,那麻字大旗下,肯定是明国将领麻贵。至于那黄字大旗,奴才却想不出是明国哪个将领旗号。”

打正身旁一个亲将道。

听着这亲将这样说,余者的蒙古将领也是纷纷讨论,猜测另一部分明兵是谁。

一个样子较为凶悍的蒙古将领道:“据刚才勇士们的查看,那部分明兵个个都是身体健壮,配备精良,每人都身披重甲,充满杀气。这样的财力,这样的精锐之士,又是姓黄,让奴才想起了一个人!”

立时有几个蒙古将领都是脱口而出:“黄来福!”

一时之间,众人都是静了静,各人的神情各异。在去年时,蒙古河套部入寇五寨堡,结果差一点就全军覆没,虽然主战的是著力特部,但卜失兔部也有出兵协同劫掠,结果回来后损失惨重。领兵的卜失兔二儿子卜勒图也因此失去了父亲的宠爱。

更让众人心惊的是,那次被俘虏的一千多蒙古人,全部被黄来福处死,还竖成木架,最后叠成京观。念及黄来福的心狠手辣,众人无不打个寒噤。从那天起,五寨堡坚城就是河套部的禁忌,没有人敢再提这个地方。

没想到此时又对上这个冤家了。一时之间,有几个蒙古将领都是露出了畏惧的神情,连打正都有些迟疑。话说起来,眼下的蒙古人比汉人更怕死,因为他们只想入境抢劫,抢到一些东西好回草原上享乐,根本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性命送在这。遇到弱者他们可以如狼似虎,遇到强者,他们立时就打退堂鼓了。

那个样子较为凶悍的蒙古将领是一个千夫长,叫布日格德,蒙古语雄鹰的意思,看到众人的样子,他怒喝道:“都是长生天的子孙,你们这种怯懦的样子,真是丢尽了我们草原勇士的脸面,万户,奴才愿率部下勇士,前往攻打明军的军阵。”

打正欣慰地点了点头,黄来福虽然在草原上凶名远扬,但如果双方遭遇,己方连战都不敢战,不说回去后没脸见人,说实在自己也不甘心。

他盘算黄来福守卫的右部地带地势平坦,有利于己方骑兵作战,可以尝试地冲一冲。还有麻贵部的左部,那儿虽然地势起伏,不利于骑兵作战,但或许可以作为重要的突破口。打正和麻贵也算是老对手了,两人一直打个旗鼓相当,对于他,打正可没有心理压力。

当下布日格德领着自己的千人队,从蒙古军阵中出去。一时间,几千只马蹄,轰隆隆的如雷般响起,漫天的尘土飞扬。

在这明军这边,对面的情形也是看得很清楚,只见那个蒙古千人队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冲击明军的军阵,大部留在后,一部分成若干个十人队,一直在明军军阵外游荡着。偶尔呼啸着冲上来,很快又远远的遁了开去。

蒙古军这样做,是为了查找明军军阵的破绽。对他们这种战法,明军己经很熟悉了。五寨堡军队防守的右部阵外,就有一些蒙古骑兵在外奔驰着,偶尔或二三人,或五六人,怪叫着冲上来,这样的做法,当然很考验五寨堡军士们的心理素质。不过他们还是按照平时的训练,伏旗息鼓,一动不动。

看到五寨堡军队这种严整的样子,那些冲阵的蒙古骑兵也是心下惴惴,很快,他们便退了开去。

不过在麻贵部防守的左部阵地中,那些军士们,却没有五寨堡军士们的心理素质,看到一些蒙古兵不时怪叫着从阵前冲过。开始还好,越到后来,那些军士们就越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