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姑娘说的极是!”王嬷嬷已隐约感受到崔绾绾浑身的冷意,还有心内隐忍不发的滔天怒意,可比她这个老婆子的长吁短叹看上去更吓人,赶忙顺着崔绾绾的话意说,“唉!真是人心隔肚皮!王嫂子也说,平常看着那一家人,再想不到竟能说出这一番狠心话来。【零↑九△小↓說△網】”

“嬷嬷,你且继续留意着,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崔绾绾怒意未消,一时心烦不已,想着打发走了王嬷嬷,须得静心思量一番,说不定有什么法子能帮一帮白薇。又想到师父,难道这一切,师父竟然鞭长莫及吗?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师父还真不方便插手,自己这一时不也是一筹莫展吗?

“是,姑娘放心。”王嬷嬷答的干脆,一面起身,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姑娘,上师那边,命了杜嬷嬷带了药去探望白姑娘,杜嬷嬷回来后也是气的心口痛,有些话,还是杜嬷嬷说与我听的。”

崔绾绾闻言,垂了垂眼皮,缓缓道:“我知晓了。你自去留意消息,回来说与我听,也不必刻意瞒着师父,也不必明着说是我吩咐的。”王嬷嬷的意思很明显,师父已知晓她在关注打探白薇的事,授意杜嬷嬷透漏消息。崔绾绾没打算瞒着师父什么,她也确信,邀月楼里没什么事是师父真的不知道的。这样的事,师父不会主动告知她,因着她毕竟还年幼,此乃情理之中。但也不会阻止她打探,这一番关切之情,师父不会漠视,而且,师父很乐意见到她不仅精通乐舞,还能很好的打点身旁人事以及俗世庶务,毕竟,师父是将她当作整个邀月楼的接班人培养的。

王嬷嬷会意,答应着去了。

屋外依然是北风怒号,窗外灰蒙蒙的,看样子雪并未停,而且还很大。暖阁里,崔绾绾临窗坐着出神,思绪纷乱,就如同屋外乱飞的雪片。

“姑娘,该用午膳了。”绿茗小心翼翼的过来回禀,“魏嬷嬷已提了食盒过来,婢子这就侍候姑娘用膳。”

“嗯。”崔绾绾回过神,低低的应一声,有些木然的起身,坐到桌案边。

丹心端来热水,侍候崔绾绾净了手,魏嬷嬷已摆好饭食,绿茗忙着给她布菜。崔绾绾胃口不佳,胡乱吃了几口,就吩咐绿茗撤了,余下的饭菜,让她们趁热吃了。

冬天日头短,夜里长,崔绾绾便不歇中觉。白薇的事,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只好先作罢。用过午膳,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命绿茗侍候笔墨,她决定写字让自己心静。

临了几张字帖,正觉得心绪和缓了,便听绿茗在帘外声音低低的唤着:“姑娘......”

崔绾绾微微皱了皱眉头,搁下笔,语气缓和道:“何事?进来说。【零↑九△小↓說△網】”

绿茗掀帘进来,抿了抿唇道:“紫苏姐姐过来了,说是,白薇姐姐回来了,现在海棠苑里,上师命紫苏姐姐过来接姑娘过去叙话,紫苏姐姐这会儿就在外面花厅候着。”

崔绾绾心头一跳,立刻道:“更衣,我这就过去。”

丹心已捧了衣裳进来,侍候她重新梳洗,换上外出的大毛衣裳,绿茗给她裹紧了斗篷,又拿一个暖炉给她捧着,方才扶了她到外间。

步入花厅,紫苏忙迎上来施了一礼,说道:“姑娘安好。请姑娘随我去一趟,外面天寒地冻,又还下着雪,姑娘穿暖和些,上师特意嘱咐,命婢子和绿茗一路上好生侍候姑娘,可别冻着了。”

崔绾绾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无妨的,虽是雪天,也就这么几步路,我穿的暖和。这就过去吧。”临出门时,扫了一眼紫苏,还是忍不住问道:“白薇姐姐可好?”

紫苏脚步顿了顿,垂首黯然道:“这大雪天的,又病着,就这么过来了,岂能是好的?”说罢,意识到言语不妥,忙又低了低头,屈膝行了一礼道,“婢子一时情急,言语不敬之处,请姑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