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娘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霍怜儿那个蠢货!再后来,裴莺儿惊现飘渺坊,师父说,不过尔尔。可是,裴莺儿的势头已能压她一筹了。

她还未来得及理清与裴莺儿的斗气,邀月楼横空出世一个贱丫头,竟能让人提到她时与当年的崔邀月比拟,这让师父恨的牙根痒痒。可恶的是,那个小贱人,也不知哪里学的些妖术,竟是屡屡创出新招,时时夺人眼目。

师父近来脾气愈发不好了,稍有不慎便对她一顿痛骂!这几日,听说邀月楼一支剑舞名震长安,被文人墨客竞相诗赋相传,师父闻听后,暴怒不止,对她又是一番讥讽!天香楼下一任上师之位,原本是要传给自己的,可是,看师父如今的态势......

王美娘脸色青紫,一双粉拳捏的骨节突起发白,银牙咬的嘎嘎响,那个贱人,简直张狂至极!竟然忤逆千百年来教坊的规矩,声明只跳舞不侍宴,谁都敢推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里,王美娘咬碎银牙,眼底现出一抹阴狠的笑。

两个婢女垂着头侍立一旁,大气儿不敢出,也不敢收拾一地狼藉。

锦云轩里,崔绾绾正歪坐榻上翻看一本诗集,绿茗上前低声道:“姑娘,那个崔公子,三番几次的前来求见,连上师和白姑娘都惊动了。”

崔绾绾恼怒道:“随他去!我说不见就不见!”

“可是,姑娘......”绿茗欲言又止,忐忑不安的看着崔绾绾。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崔绾绾叹口气,烦躁的放下诗集,自去桌案便坐了,丹心忙给她奉茶。

“姑娘......”绿茗跟过来,低声犹疑道,“这个崔公子,执拗的很。不像别的公子,投了名帖邀约,姑娘辞了便就算了,彼此也不至于抹了面儿。可他倒好,每回来后院门口守着,非要让值守的婆子递话进来,说是有要紧的话需与姑娘当面说......”

“我知道,已经好几回了。”崔绾绾不耐烦道,“大门口外的地方,咱们管不着,他爱站让他站着吧。”

“姑娘,此事,怕是不妥。”绿茗急道,“白姑娘方才打发墨菊来寻我,让我劝劝姑娘......”

“哦,姐姐怎么说?”崔绾绾放下茶盏,“姐姐让我见他?”

“也不是,白姑娘一向随姑娘的心意。”绿茗忙笑道,“白姑娘言下之意,这位崔公子的品行,她也差人打探过,一向少在乐舞场里出入的,此番怕真是有什么要紧事。二则,崔公子这样行事,外头已经有些闲话,怕是于姑娘名声不利......”

“我见了他,名声就能好了?”崔绾绾异常恼怒,她觉得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烦,就不能让人安安生生的跳个舞嘛!那个李云青胡搅蛮缠,他交的朋友也是,这果真是物以类聚!

崔绾绾想到初次在灞桥边见崔明熹时,骑着高头大马,神情俊朗,却不想竟是如此人物,一股嫌弃之情油然而生。

绿茗不敢再多言语,默默的退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