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夜玫瑰不忘提醒道。

费尘逸也听到了,只是不愿去理会罢了。

夜玫瑰朝外推他一把,“快点起来,说不定是你爸妈来了。”

费尘逸不得不起身往身上套衣服,“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夜玫瑰转身朝外看一眼,天已经黑透了,她仰躺着,头顶的灯光一圈圈泛着耀眼的白色光晕。夜玫瑰也是累极了,她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莹白透亮的身体,翻了个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费尘逸出面去解决,是再好不过的事,用不着她去担心,毕竟他是这个家里的人。

夜玫瑰听到管家叫了声“费先生”之后,房门便被人轻轻关上。这间房子隔音效果极好,她再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原木色地板上,大红色的请柬一下子攫住了夜玫瑰的目光。她定定地看着,有些难以置信,有些回忆很容易就被勾了出来······

她始终未曾问过费尘逸,也没提及过,并不代表她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忘记了。她只是把它埋藏在了心里,这些不堪回首的回忆虽然已经不再成为她和费尘逸之间的阻碍,但却是扎在她心头上的一根刺,很深很深,强行拔出势必血肉模糊、疼痛难耐。所以她才一次次地选择避而不谈,难道让这些再一次加深她这五年来的遭遇,再一次提醒她,他们之间因误会而产生的生离?

她的那件旗袍刚刚被费尘逸不小心给撕坏,夜玫瑰随手拿了他的外套穿上。她坐在床沿,两腿伸过去搭在地上,忽然之间,双腿仿佛被灌满了铅,她根本无法随意支配。

如果说刘念心给她的那几张照片是致使她远走他乡的导火索,那么费尘逸在结婚请柬上的签名便是决定性因素。否则,哪怕母亲急需去国外治疗,她也不会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离开。

当时的她,真的是心灰意冷。费尘逸是她的初恋,她把自己几乎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他们彼此见证了各自的成长,她本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出来告诉她,他不再是她的了。再之后,就是一张结婚请柬,新娘不是她,而是她最信任的闺蜜。上面他的亲笔签名,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抛弃掉他们的爱情,选择妥协,她不再有问的必要,也不再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

夜玫瑰将请柬捡起来,刺眼的双人照还是让她心里产生一股钝痛感,她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和费尘逸一直都在一起,从未离开。

她将请柬放到书桌上,然后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费尘逸已经回来了。

夜玫瑰穿着费尘逸的衬衣,边擦拭着头发,边往他这边走,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夜玫瑰坐到床沿上,打开包包里的瓶瓶罐罐,她从不买一些奢侈品,东西能用就行。但到了化妆品这,就另当别论了。

她擦着乳液,费尘逸凑了过来,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

他取出一些,放在手里,然后指尖轻沾,抬高手点在夜玫瑰的鼻头、额头、面颊、下巴上,他嘴角始终噙了抹笑意,仿佛在做的是最美最好的事。

他轻轻将乳液按揉开,“玫瑰,我们去领证吧。”

这句话,五年前她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五年后再听,却是有着别样的感受。

她微哽着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