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甲毕竟有一身强健的体格,纵然消瘦了许多,但也不过昏迷了一个时辰就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竹屋,各种感觉涌上心来。湔毕崖那一招直接击散了自己凝聚起来的力量,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被他一招击败。但他明显记得,自己已经能够很熟练的控制那股力量,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容易就溃散才是。

“看来真是我心乱了……”泰甲苦笑一声,“湔毕崖这家伙,说的可真准啊!我实在是太懦弱了,竟逃避了如此久的时日。”

忽然,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竹门缓缓推开了。

“嘿咻,嘿咻……啊,大叔你醒了啊?”

小御剑抱着一个巨大的木盘子走了进来,上面盛着各色菜肴,一碗肉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看的泰甲不住的咽唾沫,这才感觉肚子饿得不行。

“你这是?”

“阿父说你这几天都没吃好,肯定饿得慌,让后厨做了些吃的端过来……”小御剑说到此处,不满的鼓起了腮帮子,“他居然让我来照顾你,真是可恶!难道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吗?”

但小御剑只是抱怨了一声,将木盘子放下后端起一碗汤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冷,推到泰甲面前,洋洋道:“张嘴,你是伤员,我来喂你,啊~~~”

“你个五岁的小毛孩来喂我?”泰甲苦笑一声。

小御剑不服气的挺起胸来:“不行吗?我三岁就和我阿父一起学剑,看你刚才被我阿父一招打翻的模样,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呢!”

泰甲不由得失笑,这小家伙还真挺可爱的。

“笑得真难看!”御剑不由得吐槽起来,“快吃东西,吃了才精神!”

“放那里吧,我会吃的。”

泰甲也算是明白了湔毕崖的良苦用心,见自己失意,特别用激将法来刺激自己。他不知道湔毕崖是以朋友还是师父的层面来帮助自己的,但泰甲明确表示,自己很感谢他。

再加上湔毕崖还特别让自己阳光的儿子来照顾自己,照亮了自己阴暗的一面。

“唉,我干嘛跟个老年人一样……”

泰甲端起了热汤,慢慢饮下。

……

五日过去,泰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瘦削的脸也圆润了许多,小御剑这才发现那是张稚气未脱的脸,顿时来了兴趣,拉着泰甲要去竹林里面玩。

被一个矮自己四十多厘米的小孩拉着去玩,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湔毕崖还没有拿政事来烦泰甲,因为他知道泰甲现在还在恢复期,而且要考虑好自己之后的道路,处理事情肯定也是事倍功半,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清晨的雾气刚刚在山上弥漫开来,浓郁的连眼前大树的树冠都看不见。也不知御剑是如何认路的,竟没有丝毫迟疑,带着泰甲往山中走去。

一片翠竹静静的生长在湔山中部,伴随初冬刚刚消散的白雾,嫩叶上浅浅的布了一层鲜,绿油油的竹叶好似能掐出水来。

鲜嫩的竹叶是美妙的乐器,当它干燥之后,留下的不过是大地的肥料。泰甲忍不住轻轻折下硕大一片,在御剑惊讶的眼中靠近了嘴角。

御剑连忙阻止道:“别吃啊!这玩意儿只有白熊才吃,我们吃不得的!”

泰甲笑了笑,嘴角轻靠在竹叶边上,空气一动,竟是吹奏出了美妙的旋律,连飞舞在林间的百灵也止住了啼叫,似乎自惭形秽。御剑大吃一惊,竟渐渐听得沉醉了起来,忍不得打乱这片难得的美好。

竹音清脆,却在片刻后忽转哀婉,初春的风刚过,伴随着曲调低声呢喃着,似是对世间污秽的痛诉,又似是对美好过往的祭奠。

因为竹叶脱离了母体的滋润,仅仅几分钟后,那片卷曲的竹叶便再也吹不出任何的曲调。或许正是因为它的独特,吹奏出来的曲调远比一般树叶清脆。

御剑连连拍手,看着泰甲的眼中满是崇拜:“大兄,你好厉害,也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泰甲淡淡一笑,御剑的笑容仿佛是一剂良药,吹散了泰甲心中的忧伤。他摘取了一片细长的竹叶递了出去,又重新取了一片,道:“拿着,我教你!”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林中缓缓溢出,却伴随着一阵阵诡异的闷响,像是一边奏乐一边放屁,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