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依旧是那瀑布,却不知因为何等缘故,这几日的水流小了许多,近乎到了干涸的地步。

每当泰甲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时候,他便会到此处来散心。悬泉瀑布是最好的药剂,能让自己躁动的内心渐渐宁静下来。

他将上次那个青鬼的动作不停在脑中回放,为何他的速度能快的那般惊人?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是用强大的气劲凝练出来的?

可是除了自己,他又凭什么能拥有那等气劲?

而且迷迷糊糊间,那青鬼似乎说过自己是他看中的人……自己和他何时有过交集?

泰甲得不出答案。

但若要打败青鬼,单靠一身力气肯定是不行的。湔毕崖的方法无论行不行,对自己而言终究是一个极大的蜕变,可以说想要打败青鬼,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等着吧……你这个冷血的杀手!”

他坐到瀑布之下,任由清澈的江水拍打自己的肩膀。他尝试将气劲朝心口挪去,但转移到四肢容易,转移到心口又何其困难?毕竟人体各部位结构不同,心口是个器官密集点,已容不下更多的东西流入。

失败。

失败。

还是失败!

训练了将近一个月,可泰甲没有丝毫的进步。无论自己怎么尝试改变气劲的轨道,但气劲终究只能在皮表一层游走,想要将它凝练到心口,除非缺心眼,否则心口处根本没有它的容身之地。

但他并不气馁,若是那么容易,湔毕崖就不会说出十年这等期限了。

“说起来……也该去找找小妹了。”

为了训练,泰甲差点把萤月抛到了脑后,这都一个月了才去找她,好像把她忘了个干净。这让他很尴尬——要不骗她自己最近才醒?

沿着记忆中的老路,泰甲在密林中徘徊一阵,没过多久便寻到了那个熟悉的寨子。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整个寨子竟铺满了白布,庄严肃穆,就连远处的哨塔上也没有人烟。

“谁死了不成?”

泰甲缓缓匿了过去,整个寨子中竟没有一人出游,正觉得奇怪,寨门旁的大嫂家忽然传出一道细微的声响:“你说好端端一个人,咋就这么死了?”

泰甲耳朵一尖,连忙凑了过去,却看见之前与自己对骂的大嫂与那婆子哭丧着脸,那家男子一脸乖巧的坐在边上,似乎不敢掺入她们的对话。

那婆子坐在椅子上,悠悠道:“唉!之前以为他是个贼娃子,但却是个好孩子啊!这人……咋说走就走了呢?”

“可不是,比老妈子还不能活!”那男人忽然搭腔。

大嫂一笤帚丢了过去,低声喝骂:“你个瘪汉子,不说话能死吗?哪有咒自家老母的?”

“算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身早就习惯了!”

大嫂缓缓喘了口气,悠悠道:“可怜那家小娃,才多大年纪就要守活寡……”

“可老身没听说过她们有婚约啊!”婆子嘟囔道,“本来还说等他长大了,把我家小孙女嫁出去!结果他俩早有了婚约啊……”

男人又道:“他俩不是兄妹吗?”

大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这臭男人!人家贼通天都比你会做人!兄妹咋的?还不是认的!用自己女儿把他给拴住,以后好日子可过的舒坦了!”

男人吃痛,捂着脸道:“要不是他是神子,我才不信你们会这么偏爱他!”

“还敢顶嘴!看我打不死你这穷鳖!”

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泰甲哭笑不得,原来这丧礼是给自己准备的啊!不想整个寨子的人都守丧,虽说有部分自己是神子的缘故,但毕竟别人初心是好的。

“不对,我啥时候和那小妮子订过婚?守个屁的寡啊!”

泰甲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总之当他出现在萤月面前的时候,年幼的小女娃子差点没吓晕过去。

“鬼啊!”

贼通天惊叫一声,却被泰甲连忙捂住了嘴巴;贼通天大骇,连忙磕头道:“泰甲,我们一家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你变成了鬼可别寻我们的仇!”

泰甲哭笑不得,这老家伙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啊!

再看看一旁的萤月,吓得不敢吱声,顶着个小脑袋似乎想躲起来,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偏了偏头,低声问道:“大兄,你在那边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