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两个字,简单明了,笔画稀少,却直接让那士兵的脑袋蒙圈了。

他一时不敢相信,连忙喝问:“这可是你的验?”

昭云笑道:“正是。”

士兵感觉舌头有点打结,忙不丁的询问许多问题,而昭云早就准备好了,皆对答如流,毫无破绽,这下那士兵彻底懵逼了。

“怎么了?”

却在此时,一穿着铠甲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三十来岁,国字脸,长胡须,浓眉大眼,典型的八十年代正派人士形象。只一挥手,便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小卒。

昭云见过兵马俑,此人脖子上一个结,布甲比士卒更为精致,头上带着一个像木板一样的玩意儿,便断定这人是个军官。

“百将!……如此如此,您看……”

那百将听了士兵介绍情况,接过验传,眉头不由得一皱,守卫关隘如此多年,还是第一次拦下一个大夫……

按照常理,大夫若是犯罪,爵位可以抵消少许的罪责,像这种说错身份的罪名放在一个大夫的身上,便是不值一提。可如果这是大夫的奴仆……便不好说了。

“这位大夫!”那百将的态度无比恭敬,虽然自己也是个簪袅了,但毕竟小了别人两级,“大夫,这人真的脑袋有问题吗?”

昭云笑着回礼:“确实如此。”

“不,我……”

没等无敌开口,昭云暗中一拧,将他大腿上的肉拧得青紫,竟让无敌一阵抽搐,死命的挣扎,却完全离不开昭云那俩手指,原地胡乱转圈,好似脑袋抽了疯。

“百将你看,若非脑袋有病,岂会如此模样?”

“这……可是验上并没有说此人状貌痴呆啊……”

“此病也是他才得没多久的,反反复复,不知何时便会发病。因为新的验还没有下来,所以只能暂时用旧的了。”

那百将还是有些为难,不敢轻易放过,这时一士兵附耳上前:“百将,不如先让他们安顿下来,去咸阳询问情况之后再决断,如何?”

“可……传上写到此人有重任前往赵国,若是我们耽搁了……”

“百将,若是放过奸细,罪责难赦!唯独验明身份乃是我等要职,若身份无差,我等不受功,却也无过;可若放跑了一个奸细,那边是掉脑袋的罪名!”

百将深以为意,回首施礼:“大夫,我等职责在身,不敢轻易放大夫出关。不如这样,此地距离咸阳不远,快马加鞭,明日清晨爰书便可送到,您看……”

昭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无敌有错在先,人家不愿相信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也不愿为难,道:“既然如此,正好天色已晚,就劳百将安排了。”

“应该的,应该的!”

说罢,百将转头喝道:“你们继续排查,若是看岔了,拿你们是问!”

“诺!”

那些出关的人见一个大夫都要如此严谨的排查,不由得肃然起敬,秩序井然的排好了队伍,等待检验。

方才那赶车的见昭云被带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这家伙是假身份,那他们的驿站还不得受连坐之罪?

“反正钱也给了,我先溜了……”

……

“大夫,这边请……”

百将彬彬有礼,看来也是半个贵族子弟,只攀谈些许便与之熟络了。原来此人姓杨,陇西郡人,祖上本是晋国人;后来晋国被三家吞并,他们的族群西进入了与晋国交好的秦国,就此定居。

至于杨百将询问昭云的身份,当然是怎么编排的便怎么吹嘘。什么楚国无道,祖上跋涉入秦,得秦君赏识布拉布拉的。

“大夫身住咸阳,下吏可是艳羡的紧啊!”

杨百将在陇西郡一个偏僻的村落里长大,自幼习武,靠着自己的能力杀出了一片功勋;年仅三十不袭爵位而达簪袅更的秦人更是极少数,他杨百将也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些官员一口一个大秦,一口一个天下,可结果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跟着他们久了,也是惹得一身的铜臭味!”

杨百将干笑了两声,心中却道铜臭味有什么不好?他们活一辈子,不都是为了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