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对二十来个人,秦承炎到底是太狂妄还是太自信?

我不晓得他为何对那帮武士怀有那么深的敌意,一出手就要人命,这跟他军人的身份完全不合。

我肯定,不管他死在日本武士手里,还是日本武士都死在他手里,国民党那边和日本军方都不好处理这事儿。

所以我纠结再三,还是忍不住跑了出去,怯懦地喊道,“秦司令……”

“回屋去!”他睨我一眼,面色沉了下来。

“我……我不希望你有事。”

他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看到他血溅当场。倒不是我质疑他的武功,而是这些日本武士和日本兵太丧心病狂了,若真的发起疯来他们哪管什么道义,屠杀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做过。

秦承炎转身朝我走来,但没走两步,其中一个日本武士抽出身上的刺刀就朝他后背劈了过去。这动作太快了,我眼前就是那样晃了一下,那人就已经到了他背后。

“秦司令小心……”

我话还没说完,面前忽然一股血气飞溅而来,这个偷袭秦承炎的日本武士竟生生被他那把无所不能的短剑穿透了喉咙,而他的刺刀才刚触到他的衣角。

怎么会这样快?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那日本武士狰狞着一张脸缓缓倒下,我吓得愣在当场,脚不断哆嗦着,硬是走不了路。一身旗袍上也沾满了鲜血,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跟个血人似得。

秦承炎这一招震惊了所有的日本人,他们疯了一样朝这边扑来,疯狂地开着枪,毫无目的地乱射一通。

子弹呼啸着在院子里飞窜,硝烟滚滚。

秦承炎一把把我推进了堂屋,顺势把门关上了。他一把抓起他身边一个日本人作为盾牌,飞身扑向了那群急红了眼的宪兵队和日本武士。

我和嬷嬷躲在堂屋的角落里,头都不敢冒出来。就透过门的缝隙,我看到秦承炎如一只猛兽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但凡他所到之处均一阵哀嚎。

我从未想过看似温文儒雅的他竟是这般疯狂,什么陈四新,田中佐野,什么陈四新,通通没有他这般可怕,仿佛让人如置身到地狱一般。我觉得,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

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格斗,一个国民党高官独对二十来个日本人,他下手很重,几乎是一招致命。我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那么大仇恨,整个人疯了一般。

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腥味,硝烟味,以及满地死尸和苟延残喘的伤者!

我觉得,这一次事情闹大了,秦承炎即使胜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这么多日本人死于非命,那田中佐野能善罢甘休么?

“住手!”

就在这些日本武士快要全部被灭掉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拨人。听声音像是褚峰,我连忙爬出来开启了一丝门缝,果真是他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田中佐野和宽爷。

我特别看了田中佐野一眼,他在看到满地死伤的日本武士和宪兵队的人时,那脸狰狞得几乎扭曲了。他推开宽爷阔步走进院子,抓起地上的人一个个看过去,看一个咆哮一声,眼珠子都变血红了。

秦承炎没有再动手了,把沾满血迹的手套取下来擦了擦手里的短剑,又插回了剑鞘里。他低头瞥了眼还在地上看人的田中佐野一眼,走了过去。

“田中君,不好意思在下今天脾气稍微大了一些,跟他们许了生死状,不全力以赴也不行啊。”

田中佐野怒急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秦承炎,嘴巴哆嗦得话都讲不出来了。他一只手死死拽着刺刀,那指节根根发白,但最终还是没有抽出来。

“承炎君,十三个人,死了四个,重伤九个,这件事我一定会跟你们国民党蒋委员长阐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