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气氛如此诡异的情况下,褚峰还是挺身而出了,喝住了那些穷凶极恶的护卫。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宽爷,等着他发话,他大概也于心不忍,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此时的凌艳秋,人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蜷缩成一团一动也没动,她的身上怕是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了。彩菱跪在她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哭得歇斯底里。

我连忙走过去蹲在了她的面前,看到她眼睛空洞地瞪着,没有任何焦距,但那满眼浓浓的无助和悲切却实实在在。泪花在她眼底打转,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想,生不如死大抵就是她这个样子吧,生不能,死不得,就这样被宽爷这畜生无止境地折磨着。

我眼睛好涩,好酸,却不想在她面前流泪。

这气氛越来越压抑,褚峰和宽爷僵持着,而陈雅珍则在一旁看好戏,满是横肉的脸颊无比残忍地冷笑着。我看到了她眼底那浓浓的嫉妒和疯狂,看到了她那肮脏的灵魂。

“宽爷,小嫂子是你在十里洋场大摆筵席娶回家的,不管她曾经是做什么的,她现在却是你名义上的夫人。而你却让漕帮的下人来欺辱,殴打,不觉得很丢脸吗?”

褚峰也是怒了,刚才宽爷那一鞭子并未让他发怒,倒是看到凌艳秋被打成这样生气了。他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见不得这样令人发指的事。

言罢,他瞥了边上的陈雅珍一眼,冷冷又道,“夫人曾经出身名门,是金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想不到你非但做不到锦上添花,却还喜欢落井下石。小嫂子是什么样人,以宽爷的睿智会不知道吗?你又何必断章取义。”

“放肆!”

陈雅珍顿时就怒了,冲到褚峰面前抬手要打人,他挺了挺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那满目的寒霜如两把利剑,生生把她给瞪退下去了。

她狼狈地哼了声,道,“阿峰,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养大你的,讲话可要注意分寸。你哪来的资格说老爷?你是被这小狐狸精蛊惑了吗?”

顿了顿,她又冲边上那群退下的护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那他拿下!”

“夫人,这个地方还是宽爷做主吧?你大呼小叫做什么?”褚峰斜睨了眼她,走到了宽爷面前,微微颔首,“属下如果说错话,做错事,还请宽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属下。但无论如何请你放过小嫂子,她是无辜的。”

褚峰这样,也算是变相地给了宽爷一个台阶下。否则两人真对上了也不好看,宽爷虽然贵为漕帮总舵主,但盛怒之下的褚峰也不是那么讲原则的人,他是个明白人。

所以宽爷眸光一寒,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随即怒道,“来人,把褚堂主压下去,家法伺候!”

“不用,属下自己走!”

褚峰回头深意地看了眼我,才转身走出了院子。紧接着宽爷和那些护卫也出去了,最后剩下了陈雅珍,她走到我身边狠狠瞪了我一眼,才张扬跋扈地走开了。

我不晓得漕帮的家法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敢跟过去。除却凌艳秋这边奄奄一息不说,还怕我的存在会成为褚峰的累赘,所以就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