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艳秋对我极好,不光给我做了斗篷,还绣了新的荷包,做了新绣花棉鞋。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我的荷包上都绣了个“夕”字,她也绣上了,字迹娟秀,就像她人一样漂亮。

“喜欢吗?上次看到阿峰拿着你的荷包在看,觉得样子不错,就照着那样子多给你绣了两个。这绣花棉鞋是依照你的旧鞋子尺寸做的,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她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脱下我的鞋子时,微微有些发愣,“洛儿,想不到你的脚这么漂亮,又小又白嫩,比好多缠足的女人都要好看。”

“艳秋姐姐你说笑了,哪儿好看了。”

即使心里头酸溜溜的,我也无法漠视凌艳秋对我的好意,她爱褚峰没有错,我不能嫉妒。所以就乖乖地穿上了她给我做的绣花棉鞋。很合适,很暖和,也很好看。

她的女红做得很好,甚至比妈妈做的还要细腻。荷包上绣的是一朵百合花,而绣花棉鞋上则是一枝梅花,这花底肯定是她自己画的,栩栩如生。

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不过,称得起都城最有名的书寓,那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而我,好像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就连荷包也不会绣,要不然就能送一个给褚峰了。

于是我想了想道,“艳秋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绣荷包?”

“可以啊,不过你学绣荷包做什么?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就是。看你现在身体也丰满了不少,回头我再给你做几件好看的肚兜。这女人啊,贴身小衣一定要舒服。”

我有丰满了些吗?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下胸,好像是鼓了不少。顿时就有些脸红了,下意识压了压胸,逗得凌艳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了洛儿,我听说十里洋场有个商行里面出来了洋肚兜,回头我带你去买几件回来穿穿。”

“不要了啦,你还是先教我绣荷包好吗?”

“好吧,也不知道哪个幸福的人能够得到咱们洛儿绣的荷包……”她说着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道,“洛儿,你说……阿峰会嫌弃我的过去吗?”

“啊?”

我被凌艳秋活活吓了一跳,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想跟褚峰白头偕老吗?那……我怎么办?我也喜欢他的啊,还想长大了嫁给他呢。

“艳秋姐姐是想嫁给峰哥哥吗?”我装着不在意地道。

她摇摇头,苦笑了声,“我哪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我做过书寓,又做过别人小妾,能够一辈子呆在这儿就满足了。能看着阿峰娶妻生子,迟暮老去,就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

真的是这样想吗?我不相信,否则何必问我这么多呢。

我想了想道,“艳秋姐姐,你和宽爷已经解除婚约,就不要想太多了,你这么美,总会找到一个好人家的。”

我还是不舍得用重话去伤害凌艳秋,她是苦命人,经历的那些事儿都不是她的本意。我在想,如果没有褚峰和秦承炎相助,我恐怕早就堕入风尘了。

所以,我自己尚且寄人篱下,又怎会去鄙视一个比我要不幸得多的女人。

“嫁给过宽爷的人,谁敢要呢?”她轻叹了一声,又道,“要不是那女人太恶毒,我也不会下那狠手的。”

“……你的意思是?”

“陈雅珍的死是我下的手,我知道她有哮喘,故意放了几盆兰花在她的房间里,她那个人附庸风雅,听到说那兰花珍贵就爱不释手,后来引发她哮喘复发就不治而死了。”

“兰花能引发哮喘?”我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