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在我头顶上方顿住了,并没有劈下来,而是慢慢往一边儿斜了。当这武士迎面倒地时,我才瞧见他背心的地方插着一把短剑,只剩了剑柄。

这把短剑好眼熟!

我慌忙抬头往路口看去,眼泪瞬间绷不住决堤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以为他已经在都城的炮火中丧命了,以为余生只能靠着记忆活下去了。

可他居然出现了,满身肃杀之气地站在路口,还是那样英俊,那样迷人。他瘦了,但轮廓分明的脸如雕刻一般更加硬净,也更多了几分沉着。如剑的双眸凌厉慑人,却始终藏着几分柔情。

黑色西装把他的身形拉得更修长,那贵气,那狂傲,仿佛与生俱来!

看着他,多少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哭得难以自己。幸福来的太快,我根本都接受不了了。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呢,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我面前,这份狂喜我都要压抑不住了。

“炎哥哥,炎哥哥是你吗……”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秦承炎小心翼翼走了一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怕一走过去他就又不见了。

“夕夕……”

他飞冲而来,张开双臂狠狠搂住了我,埋头就含住了我唇瓣,舌尖很用力很霸道地挤开了齿关,肆无忌惮在我唇齿间掠夺,横行霸道。

这个吻来得好真实,我不想矜持,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还在哭,眼泪顺着脸颊源源不断地淌,他松开我的唇瓣,吻上了我的脸,我的眼,吻干了我一脸的泪,又温柔又霸道。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略显沧桑的脸颊,伸手眷恋地捧着,用指腹一下又一下地厮磨着,舍不得放开。

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秦承炎说,我们逝去的孩子,我在这儿的点点滴滴。可我说不出口,我不但嫁了人,还把我们的孩子也弄丢了,我怎么给他说?

千言万语,抵不得一个亲吻,一个拥抱来得真实。我紧紧抱着他不想放开,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窝在他的怀中,就这样依靠着,去天涯海角哪儿都行。

“少奶奶,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先走吧。”

杜鹃一句话把我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才想起了我已婚的身份,连忙狼狈不堪地离开了秦承炎的怀抱,垂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杜夫人的身份,怎配得上他呢?

他没做声,只是拉过我又重新抱住了,抱得特别的紧。“回去告诉你那贝勒爷,我的女人,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迎娶她都不作数,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他这话是对杜鹃说的,语气甚是阴冷,吓得她没敢反驳。那边陆剑把日本武士击退后也过来了,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背,脸上一片苍白。

“多谢秦大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没什么好谢的,我本身也不是救你们。正好,你们俩个回去跟杜明熙带个信,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在香港大酒店的咖啡厅里等他,不见不散。”

说完后,他从死掉的日本武士背上抽出了短剑,拿出白色手绢擦了擦又收了起来,睨了陆剑一眼,“你把这人处理了吧,免得惹祸上身。夕夕,我们走!”

“秦大公子,你不能把我们少奶奶带走,这于理不合!她是贝勒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香港所有人都见证过的,你若不想少奶奶背负骂名,还是要多多考虑。”

陆剑是个武者,又比较死板,不像杜鹃那样惧怕秦承炎,所以很无畏地跟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