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含依在祁家休息了半个多月,在此期间她已经将自己身上男儿的装束换下,穿上了女装。尽管她的伤风一直没好利索,但也每日清晨起来练武,祁远见到后,就跟要跟她较劲似得,早上邱含依什么时候起,他也什么时候起,就在距离邱含依不远的地方练习着自己的暗器。

等到邱含依身子好利索了,收拾行李准备跟祁贤瑾告别,而这时的祁贤瑾却将她又留了一晚,把祁远叫到了自己的面前,“祁远,跪下!”

祁远听到祁贤瑾的声音,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马上便双膝一弯,跪在祁贤瑾的面前。此时的祁远心里盘算着自己是把谁家的房子烧了?还是把家里的什么古董摔了?正转着眼珠思考的时候,祁贤瑾的声音便从他的头上传了出来:“把家规背一遍!”

“是。”祁远听到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毕恭毕敬的开了口:“祁家家规:一不得偷盗贫瘠百姓之财;二不得偷盗清官良商之财;三不得偷盗粮谷;四将偷盗之财分与贫瘠百姓,不得全留。”

“祁远吾儿,明日离家后,心中便要谨记家规,不得有违,听明白了吗?”祁贤瑾坐在主位之上,眼神锐利的盯着祁远,这还是邱含依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祁伯伯。

“祁远谨记。”祁远说完这话,便对着祁贤瑾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便站起了身。此时的祁远脸上,已经没了方才跪下的严肃,脸上带着笑的来到邱含依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景贤弟,明日出了祁家就由你哥哥我罩着你!看谁不爽就揍他!”

邱含依用眼白瞥了祁远一眼,“只要你别被人揍了就行。”对于祁远这种嘴上杀伤力比手上杀伤力强的人,邱含依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二天一早邱含依便穿着好男装,将前一天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后,走到饭厅的时候才发现祁远和祁贤瑾已经在餐桌前坐好,而祁远似乎在跟祁贤瑾争辩着什么,待她走进才听清祁远的话。

“爹!我可是您亲儿子,这次出去您一钱银子都不给?”祁远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等祁贤瑾说话,祁远又开了口:“就说我自己平时会攒点钱吧,可您这做的也太绝了吧?就算您不看在我的份上,我云景兄弟的面儿你不能不看吧?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也不得嘴馋点,吃点甜的?你不给我也就算了,也得给她点吧?”

就在祁远打着感情牌骗钱的时候,邱含依正巧走进了饭厅,找了个祁远对面的位置坐下后,对着祁贤瑾微微一笑说道:“祁伯伯,我从阁中出来已经有了两月有余,该吃的都吃过了。况且我也不是那种嘴馋的人,手中的银两也足够我一人正常吃喝一阵了。”

“嘿!”祁远听了邱含依的话眼睛就瞪了起来,将刚放进嘴里的鸡蛋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用筷子指着对面的邱含依说道:“我说邱云景,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咱以后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不能跟我配合配合啊?”

邱含依刚将瓷勺中的稀饭送进嘴里,听到祁远的话后她将手中的瓷勺放下,皱着眉头看着祁远,“蚂蚱这词真难听。”

“一个网里的鱼?”祁远想都没想又说了句。

“……”

祁远见邱含依没有反映,又脱口而出一句:“一个锅里的饭?”

“吃饭都堵不住你嘴啊?”邱含依白了祁远一眼,拿出筷子就给祁远夹了块馒头,“好好吃,吃完好上路。”

祁远听了邱含依的话似乎感觉哪里不太对,咬了一口馒头后才反映了过来,“你这话说的怎么跟准备判我死刑似得?!”

等到祁远吃完饭收拾好行李后,便走到站在大门口的邱含依身边,他便对着站在身后送送他们的祁贤瑾深深一拜,直起身子后对着他爹可怜巴巴的问了句:“爹,真的不给点?”

“祁伯伯,我们这就走了。”没等祁贤瑾说话,站在祁远身后的邱含依已经拽着祁远的衣领往大门的方向拖,等走到大门外的两匹马旁边后她才松了手,对着祁远做了个手势,“尊老爱幼,祁远兄您请。”

“我钱还没要完呢……”祁远满脸写着不情不愿的表情,找了匹距离自己最近的枣红色马匹一翻身便跨了上去,跨上马他愣了几秒对着已经骑马走在他面前的邱含依吼道:“邱云景!你给我站住!你说谁老呢?!”

邱含依听到祁远的声音,紧忙将手中的马鞭抽到了马屁股上,就见她胯下的马向前狂奔而去。就在祁家外站着目送他们的祁贤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嘴中轻声说道:“别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失望啊。邱含依。”

等到祁远追上邱含依的时候,他俩已经跑出了崇明县的地界,就快要进了苏州府内。祁远翻了个身,来到马下,跟邱含依并排走着,“唉!邱云景,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啊?”

“鬼市。”邱含依看了祁远一眼,怕这人在家的时间久了,根本不知道鬼市的具体方位,随后接着说道:“湖广的长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