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蜀一带有一支隐于山中的家族,那家的族人全都姓唐,无一外姓,而那家中每人都或多或少的会些手头上的活计。

唐门这个家族并非只活跃于武林,就算在朝中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声。唐家自有一套独特的杀人手段,只要你的钱财给的足,他们便可以去刺杀所有人,并没有一次失过手。

唐门的行刺手段与驻地给他们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感,外界对此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却没有一人能爬上唐门所在的山又平安下来。若是想要去请唐门出手杀人,只需在那山脚下找寻一只身体为黑白的走兽即可。将包有银两和被杀者名字的书信挂在那兽的颈上,在山脚下等上两三个时辰,若是那兽颈上挂着包袱回来,那便是唐门没有接这笔生意。

此时的巴蜀正值初夏,林中的空气也是潮湿闷热的,有一身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年轻人似乎感受不到着闷热的温度一般。身上不仅穿着长衣长裤,身后还背着个深蓝色的粗布包裹,包裹鼓鼓囊囊的似乎揣了许多的东西。

“咪咪咪…;…;”年轻人一边向前走着,嘴里同时还发着奇怪的叫声,走了不过一半的路程,就见前方有着片竹林,而在竹林中似乎还有个黑白相间的东西在地上打着滚。

年轻人见到前方的活物,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眉头紧锁的盯着前方那黑白相间的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老三还告诉我,这玩意像猫,现在看这个头明显就是头熊啊?”

年轻人有些犹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隔了半柱香的功夫,年轻人刚想试探性的向前走上一步,就见他面前在地上打滚的活物停了动作,背朝着地面,却仰头看他。年轻人跟那兽四目相对,他经走不动路,身上不停的打着哆嗦,双脚一软便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别吃我,别吃我…;…;”

地上的兽见有人来了,有些吃力的翻了个身,抖了抖头上的落叶慢慢地向着年轻人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俩的距离并算不远,黑白的兽也没耽搁太久便走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粗布蓝衣的年轻人就见它在自己面前停住,嘴里还叼着跟翠绿的竹子。年轻人这才发现这兽的身上长满了长毛,毛茸茸的显着有些可爱。年轻人不自觉的将手伸向那兽的脑袋,那兽似乎明白年轻人的意图,也将自己的脑袋探过去迎合年轻人的手。

“你不吃肉啊。”年轻人伸手触摸到那兽的皮毛,感觉十分柔软,不由自主的多摸了几下。而黑白兽听到年轻人的话似乎有些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对着年轻人啃起竹子来,不管年轻人在怎么叫它,它也不在理睬。

年轻人拿它没了办法,只得将自己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绑在那兽的颈上。那黑白兽被绑上包袱后,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又啃了几口爪中抱着的竹子后,才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山上的方向走去。年轻人目送黑白兽的身影消失后,这才转身离开,准备等到两三个时辰后再回来看看。

这黑白兽被唐门的人称为貊,是唐家先祖唐乾山携家人定居于这片山中后遇到的,貊通人性,喜竹且性情温和。据说唐乾山的小女儿有能跟动物交流的能力,跟山中的貊产生了信任,貊便听了唐门族人的话。

而就在此时离开年轻人视线的这只貊,已经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别看这貊长得毛茸茸圆滚滚,但爬这山路却是飞快,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它便已经爬到了山顶处敞开的大门前。

“伶儿姐,团子回来了。”这时唐家的门房蹲下身子伸手将团子颈上的深蓝色粗布包袱解了下来。

就在门房忙活的功夫,从唐家大院中走出个十七八的姑娘,蹲下身子用手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起身时拿了门房怀中的包袱吩咐道:“带团子去医师那里看看,这几日在山下是不是吃肥了。”

吩咐完门房伶儿便朝着唐家的后院走去,此时在唐家后院的石桌前坐着名正值桃李年华的女子,那女子乌黑的长发被用深蓝色的发带高高束起,一只手拿着个铁块,另一只手拿着把木刻出的尺子。

伶儿走到那女子的身旁微微行了个礼,轻声道:“二小姐,方才团子从山下回来了,奴婢看它那模样似是又在山下吃肥了,已经让门房带它去了医师那里。”

唐菁影听了伶儿的话,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对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问道:“这是团子带回来的委托?”

“是。”伶儿回着话便要将怀里的粗布包袱放在桌上,结果唐菁影只是将伶儿的手往回轻轻推了推,又低头拿起桌上的东西量着,伶儿有些吃不准自家二小姐的意思,小声问了句:“二小姐不看看?”

“不了。”唐菁影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沾砚台中的墨汁后又答道:“爹和三弟是管着外头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