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夜晚的山林还是有些风凉的,屋外头虫鸣阵阵,好不热闹。然而在山寨东南角的一座小院内却是异常安静,就听得这间小院十几米的范围里没有一点虫鸣,而那小院的主屋内也是一片寂静。这主屋里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而在最中央的通铺上还仰躺着一名清秀的少年。

最终还是坐在桌边穿着白衣的男人,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抿了抿嘴后这才说道:“行了,你们早点歇着吧。我跟辞衍先走了。”

话音刚落祁远便起身准备带着叶辞衍出去,结果却是被叶辞衍一把拉住手腕。当下祁远眉头微微皱起,用力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想要将手腕抽回来,却没什么用,叶辞衍的手就宛如铁钳般死死抓住祁远的手腕。祁远当下也略微有些怒气,瞪着他便问:“叶辞衍!你要干什么?大半夜不回去睡觉,还跟我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叶辞衍也没被祁远的话激怒,只是将头抬起,眸子中多了些探究,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了吧?”叶辞衍顿了一下便又开口:“含依清醒的时候,一句都不肯多说阙燕阁的事情,我们三人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既然灭阁的事情有所蹊跷,那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还有……含依的大师兄是谁?那个半夏又是谁?”

祁远听着叶辞衍的话,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满脸的怒意,瞪着叶辞衍便吼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本事自己问她去。我跟她在一块也就比你们早一两个月而已!”顿了顿祁远便将眼神看向自己被抓着的手,声音里带着威胁的说道:“再不放手我可就点你了。”

“祁远哥哥,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就给你下毒了!”蚩灵听到祁远的话,鼓了鼓嘴有些不满,她倒是觉得辞衍哥哥没有什么错,既然以后要跟含依姐姐一直在一起,那多了解一些敌人的状况也是好的。这么想着蚩灵便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了几枚淬了毒的银针,对着祁远的背便蓄势待发。

祁远听到蚩灵的话,立马将头转了过去,恰巧看到蚩灵手中泛着墨绿色光芒的银针。当下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躺在通铺上的邱含依后,犹豫了片刻他这才说道:“这些事,邱含依都不知道,我爹也不让我跟她说。”抿了抿嘴后接着说道:“最先得到阙燕阁要被围剿的事儿,是我爹,我爹是盗王祁贤瑾。他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后,马上就给邱叔父送了信,结果却是没想到叔父和叔母,非但没逃出来却还是留在原处。”

“我爹的眼线当初送来的信息也就是说……”祁远抬眼看了看叶辞衍后,这才再次开口:“也就是说了云会要来对付阙燕阁,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有,朝廷方面参合进来。嘶……松手!”

叶辞衍在听到祁远提到云会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惊恐,拉住祁远的手也不由得用了力道,惹得祁远不满后,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祁远瞪了叶辞衍一眼后,就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茶的功夫正巧看到钟离梓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惊恐之色。

“那个……云会是什么啊?”蚩灵看了看叶辞衍,又看了看身旁的钟离梓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叶辞衍知道蚩灵这是第一次从苗蛊族出来,而苗蛊族也是个封闭的部族,对于外界的消息可以说是了解甚少。当下他便微微皱了皱眉给蚩灵解释道:“武林中每十年会举办一次武林大会,会出现一名武林盟主还有一名云会会长。云会是个监督各大门派不作恶的存在,在发现各大门派出现伤民辱国的现象后,会长有权利带领别的门派的人,对此门派的门人进行围捕,追杀。”

“是了。”祁远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云会与六扇门属于合作关系,六扇门无法铲除的武林毒瘤,就会让云会进行铲除。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获得武林盟主头衔的是梁清飞,比他略差一筹的是林不语。可惜我当时被我爹关在家里,没办法去看现场……”

“半年前,关于阙燕阁的负面消息便开始传播,后来愈演愈烈,一开始保持中立的门派也都倒向了云会方面。而那个林不语……”祁远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林不语是邱叔父的师弟,但多年前不知为何叛离门派,独自失踪在江湖里。后来我爹与叔父叔母在外闯荡的时候,遇到了林不语,那时候林不语已经有了娘子,叔父叔母那时候也确定了关系,林夫人似乎也是知道叔父的,于是就同叔母下了战书。”

“我爹说那时候叔母也是个豪爽的性子,气不过林夫人那高傲的态度,在比试的时候放置几枚致命的暗器。不过最后林夫人输了,在不服气自己输的情况下,偷袭已经转了身的叔母,就这样林夫人撞在了叔母摆放的暗器上。”

“当时本来道歉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那时候我爹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嘴硬的很。最终叔父叔母还是让林不语记恨上了。”祁远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茶杯,沉思片刻后接着说道:“叔父自从将阙燕阁的名声打响后,就再也不怎么参加武林中的事情了,在外交涉也都是他的大弟子刘清越进行打理。”

“那个含依说过的半夏……是她的贴身丫鬟,不过也是被叔父叔母当成女儿养的。刘清越和半夏在武学方面的造诣都是不错的,含依使的《阙山行》剑法,也就只赶得上他俩的一半吧。叔父叔母把含依送出来也是有原因的,含依从小就被养在阙燕阁的内院,两岁之后,除了她的大师兄以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所以也都没有见过她的面,怕是让半夏代替她吧。”

“那……”叶辞衍微微皱了眉,犹豫片刻后便问道:“方才含依为什么说半夏死了,她大师兄才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