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突然炸了锅,起因是一处码头漂来了一艘货船,货船上却是除了十几名死掉的水手再无他人。后来经过查实那些人,竟是朝廷下过通缉令的湖广水匪——陈庆岩一伙人。

河南知府钱敛安正在府衙的后堂来回踱着步子,面上带着焦急的神情。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外头急冲冲的跑进来一名小衙役,对着钱知府抱了抱拳后,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个袋子双手奉上道:“禀大人,这帕子上的图案经过安绣坊的绣娘确认,确实是出自一名绣工极好的人之手,而上面的图案是这个。”

小衙役从怀里又掏出了张纸,钱敛安接过袋子和画纸,仔细看那上面的图案,眉头却是慢慢舒展,挥了挥手便说道:“下去吧。”

“阙燕阁……”钱敛安拿着东西却是安心了不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便坐了下去。盯着那上头画的有些抽象的阙字,突然想起了二三十年前自己刚来上任时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是四位江湖人士出手相助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钱敛安手上略微用了些力道,将画着阙燕阁标志的那张纸握成一团后这才起了身。是邱阁主干的吗?那四人里面他也就知道领头的是个阁主,姓邱,知道这些还多亏了当时他记得那人身上的玉佩。不过因为他本就是朝廷的官员,接触的江湖中人本身就不多,其余人的名字自是没有调查出来,而阙燕阁之后的下落他更无从得知。

钱敛安看了看手中装着证物的袋子,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向上报去,至少他觉得阙燕阁这算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钱敛安的折子在第三天的时候传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看过折子后便将公良烨和靖江王召进宫中,等到这俩人传阅一番后皇上这才说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皇上。”公良烨将折子递还给皇上身边的公公,又对着皇上拱了拱手说道:“臣觉得无需理会,只要这阙燕阁的人不打朝廷的主意,我们都不必理会。”

“哦?”皇上坐在玉案后微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朕怎么记得这个叫阙燕阁的江湖门派,被云会剿灭后是六扇门给掩盖过去的?”

“正是。”公良烨又是一拱手,看着皇上的眼神中,也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来,“云会与朝廷也是合作多年,但自从换了会长后,这林不语也是有些不安分的。臣想趁着阙燕阁有人行动的时候,让其重创云会……”

“我倒是认为这人只是打着阙燕阁的旗号,而为所欲为罢了。”朱然轩没等公良烨的话说完便开口打断,当他看到折子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个人,就是那个跟山匪一伙的邱云景来。

事后他也叫魍魉去查过,但那人的身世背景竟没能查出分毫来,就像这人是忽从天降一般。魑魅魍魉确实也有些本事,虽说没能查出邱云景的身世,但还算是查出他们的路线。他们是从苏州一路走过来的,每到一处地方落脚便会出现一个标记,这不由得让朱然轩起了疑。

在深入调查却是发现那标记是属于被灭门的阙燕阁,但阙燕阁阁主一生也就只有一名独女,至于他的那个大徒弟是男子,但也绝没有邱云景那般年轻。故此朱然轩便分析,那群人很有可能是想出名,而打着那个江湖中被灭的门派到处招摇撞骗。

公良烨被朱然轩打断并没有生气,反而偏过头笑盈盈的看着他。朱然轩感觉身侧有人盯着他看,他也将头偏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下,反而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别的事情。

皇上最为看中这两人,当下也就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这种江湖中的事情,还是交给公良你吧。朕还要批阅折子,你们要是没事就回吧。”

公良烨和朱然轩听了皇上的话,当下也就告了退,等到出了御书房的门,在一旁候着的庄景和流苒也就跟了上来。

公良烨看到这两人跟上来,面上又是笑盈盈的说道:“王爷,有些话臣还是得说。”顿了顿接着说道:“木兰从军十二载,她身边的人都不知她的身份,王爷可莫要被一些所谓的真相而蒙骗了。”

“公良大人的意思是,王爷连分辨他人性别的能力都没有是吗?”庄景着实不喜公良烨的那种性子,一副什么都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

“臣不敢。”公良烨对着朱然轩拱了拱手,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敬重之意。

“若他真的是女子,那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朱然轩有些懒散的伸了伸懒腰,对着庄景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他既没有江湖女子的匪气,又没有大家闺秀的娇气,还不似女将军那般的英气。女人若真活成了男人,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朱然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邱云景他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公良烨听完朱然轩的话笑了笑并没开口反驳,反而挥了挥手便往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人不可貌相,王爷好自为之吧。”

朱然轩听了公良烨的话站在原地并没有在动,眸子却是微微眯起,心中思量着能不能找个机会将邱云景抓来,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