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袭诧异于林清泞的冷静,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啊,本来弑父之罪就不能为一般人所接受,何况还被人庆贺夸奖……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回答说道:“大概是我和言君到府上的第三天。”

清泞轻哼了一下,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借助他在齐地的势力而已,登门讽刺,炫耀自己的能力,这样的人可真是幼稚。”

“他还说既然都是为了推翻昏君的同道中人,希望公子你加入镇溟帮,他在明,你在暗,互相帮助,早日推翻昏君,为社稷再多做一些好事。”红袭复述杨歧的话说道。虽然她不喜欢公子的所为,但是从大义上看,她还是同意杨歧的话的。

清泞冷笑着说道:“不过是借着起义之名打家劫舍的匪人,谈什么明暗!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帮他?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推翻皇上了?这可是造反的罪名。我可是皇家子嗣,我还要仰望着皇上不愁衣食呢,怎么可能去造反?”

红袭吃惊地看着清泞,犹豫着问道:“公子,那我就更加不懂了,弑父,做戏……这些要是不放在为了天下的理由上,我们不都成了嗜血恶毒的魔鬼了吗?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有目的,只是现在的形势还远不到我们做选择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是选择,我也不会选杨歧这样的人。”清泞提起杨歧时,眼神里尽是不屑。

红袭不解道:“公子为何不选?”

“你觉得杨歧这样的人可帮?”清泞反问道。

红袭想了想说道:“他所率领的镇溟帮现在是起义军中最为庞大的一支队伍,虽说没有明确划地为王,但是他所率领的军队很得人心,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在齐地,郑地,燕地都有占有城池,甚至在京区四城里,有一城就是他的。杨歧还向公子许下了极高的条件,公子真的不考虑一下?”

清泞挑眉,轻蔑地说道:“极高的条件?他的军队得人心?得不得别人的心我不知道,不过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看他现在倒是得着你的心了。”

“奴婢不敢。”红袭说着便跪了下去,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紧张害怕。

清泞说道:“给他透漏消息,帮他当说客,你到底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

红袭把头低得更低了,只是说着:“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看公子势单力薄,想要帮公子的忙。”

清泞叹了口气,说道:“你和言君,一个是轻易不相信人,一个极易相信旁人。你真的了解杨歧这个人么?你说要帮我的忙,但是你觉得这真的是在帮我的忙?”

红袭没有说话。

清泞把红袭扶起,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他每每在攻占城池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做什么吗?他每到一处就要兴建一处宫殿,命人搜刮当地的奇珍异宝用作宫殿的装饰,穷奢急欲。如此的一个人,能干出什么大事业?”

“可是,”红袭辩解道:“杨公子在攻陷城池之后,颁布法令,废除门阀,百姓们都可以安居乐业,这个不也符合公子的想法吗?公子如果归入杨歧麾下,借助他的力量,不是正好可以事半功倍吗?”

清泞皱眉道:“就算我们现在还没什么力量,但是杨歧也并不是什么明君善主。尽管我现在没什么力量,但是就一个齐王家公子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去帮杨歧。”

红袭知道清泞为人极为高傲,如果不是涉及利益问题,是怎么也不肯听从别人劝说的,红袭却依然不想要林清泞放弃杨歧提出的丰厚条件,于是又说了几句,希望林清泞能以大局为重。

清泞不再忍心责备红袭,只是制止她道:“这个问题我们现在不谈,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把匕首给处理掉,然后回去好好照顾林言君,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红袭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拿好匕首退下。只是当红袭拿着那把独特而精致的匕首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她叹了一口气,将匕首放入怀中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