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泞和红袭来到处于城外的唐医师医馆,篱笆圈起来的几处草屋旁立着医馆的旗子,周围异常平静,但是仔细体会这样的平静却是让人发怵。

“唐医师不知道现在起床没有。”红袭走上前去,轻缓地叩门。

“谁像你们这些公子小姐们,我会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吗?”唐医师背着一大筐药草,从两人背后走上前来。

“唐医师。”红袭上前行了个礼。

唐医师却没有回礼,而是一把抓住红袭的手腕,沉思许久,抚着胡子说道:“恢复的还不错。看来你是按时吃药了。”

“两年了,一直不敢停药。”红袭恭敬地说道。

唐医师放开红袭,看了林清泞一眼,说道:“你们大清早的来我这里干什么,又有谁病了吗?”

“唐医师,我来看看云烟的母亲。”林清泞说道。

“看什么看,一个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跑丢。”唐医师有点生气。“你派的那些士兵天天换着班在这里看守,我现在出门都不用闩门了。”

唐医师推开医馆的房门,果然没有上锁。

绕过诊室和药厅,来到一个小小的隔间内,云烟的母亲就躺在竹榻之上。

“你看看,两年过去了,我们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变化,就她一直这个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唐医师说着替她把了把脉,“连脉象都没有变化。”

“还是没有想到救她的法子吗?”林清泞问道。

唐医师摇了摇头:“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但是真的是没什么效果。清泞啊,我说真的,我的医术不高,你为什么偏偏要把她放在我这,说不定其他医师会有办法呢?”

“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医师。”林清泞接着轻声说道:“况且,我并不想要你救醒她,你只要保证她不死就好,只要她不醒,对我来说,就有用。”

林清泞看着云氏那张不老的脸,回想起了云烟告诉他的故事。

云烟的父亲因为偷窃,被大户人家的家仆活活打死,母亲刘氏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云烟拿着父亲留下的银子,给母亲请来了大夫,但是大夫却说救不了她,让云烟赶紧为母亲筹备后事。

可是小小的云烟在父亲死后,已经知道了死亡的意义,她不愿意母亲也像父亲一样离她而去。

要是有足够的银子,就可以请来更好的大夫给母亲看病了,云烟就这样想着,一边寻找着赚钱的方法,一边照顾着母亲。

或许是年龄太小,或许是能力不够,云烟就算是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也只能勉强顾到两人的吃喝和母亲的药费而已。

有一天,游荡的云烟在街上遇见了一个腿脚有些不便的女子。云烟见她一个人背着一些木料走路有些吃力,便帮她拿了一段路。

“你明天能帮我在这里搭个屋子吗?”女子指着一片林子的深处问道。

云烟想了想,反问了一句:“有银子吗?有银子就可以。”

女子便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有银子。只是你一定要早点到。”

“我叫竹四娘,你叫什么名字?”

“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