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上门就是客,田氏挣扎地站起来,站在灶台前准备做面。

许春花制止她,“娘,你歇着吧,咱们打烊了。”

她转头对胖子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今儿已打烊,想吃面你明日再来吧。”

“哪有打烊,你们这不还没关门嘛,快去给我做碗面,我饿了。”胖子不肯离开。

“我们都已累的脱力,今日真不做面了,请见谅。”许春花坚持道。

“不行,我是客人,你们必须满足我吃面的要求。”胖子牛气哄哄道。

田氏见胖子如此难缠,低声和许春花商量,“要不就给他做份面吧,不费多少功夫。”

许春花摇头,示意田氏保持沉默,这事交给她处理。

她面带微笑,说话亲切,但态度坚决。

胖子扯着嗓子高喊,“老话说店大欺客,你这店铺没多大,却也欺客,够牛逼啊。”

“若是你早来半刻,我们定为你做面,但现在已打烊,不再开火,请你配合,明日再来。”

胖子气的一甩袖子,挺着肚子,迈着将军步,颇为不满地离开。

“春花,为啥不给他做面,惹他生气,咱们既然是面馆,就要开门做生意啊。”田氏不理解许春花的做法,厉声问道。

许春花顺着田氏的话说道,“娘,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虽然咱们是面馆,理应开门欢迎八方来客,但是,咱们要有自己的原则,比如打烊时间,必须固定,客人必须按照咱们定的时间来吃饭,咱们对客人的态度是,该热情时热情,该讲规矩时讲规矩,只有给客人养成了规矩,咱们的店才能做的长久做的红火。”

田氏、郭小四、刘大江眼神里带着崇拜,看向许春花,虽然没全听懂许春花的话,但是,觉得她讲的好高端。

“都歇得差不多了吧,咱们把东西收拾好,回家吃饭,今儿想吃啥尽管和我说过,不管是醉仙楼的狮子头还是状元楼的女儿红,统统都可以。”面馆开业第一天生意不错,许春花心里美丽,决定情况犒劳大家。

田氏拿出当娘的架子,瞪了许春花一眼,“春花,省着点花。”

过惯了苦日子,即使现在赚钱了,田氏依然保持节俭的风格。

许春花笑着说,“知道了,娘,该花的咱花,不该花的一分钱不花,好了,咱们收拾下,锁门回家。”

郭小四和刘大江两人把门口左右两个灶台上的铁锅抬进面馆,熬羊骨架的铁锅里还剩下小半锅羊汤,田氏本想带回家,晚上做拉面吃,被许春花制止,留下来做老汤,明日继续用,羊汤之所以好喝,不仅因为羊肉味道鲜美,还有老汤的作用。

熄灭灶台里的火焰,锁好门窗,四人一起离开。

许春花故意把做面的灶台设在店铺门口,这样可以让过往的路人看到做面的整个过程,虽然这年代不讲究食品卫生问题,但是摆到明面上更让人放心,而且,田氏现在做拉面的技术已经上升到炫技的层次,即使不卖拉面,只在街头摆摊表演做拉面,也能赚到赏钱。

幸亏这年代没有城管,无人管理市容,门口的两个灶台才能保留住。

吃过丰盛的晚饭,许春花、田氏和许青山三人坐在围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堆光灿灿的铜钱,这是今日面馆和公共马车的收入总和。

许春花和田氏清点钱数,许青山一个劲地傻笑,没脱离许家之前,他手里连十文钱都没有,但现在,仅仅一天就赚成堆的钱,他庆幸听了许春花的话,脱离了许家,但想到父辈遭遇的冤家,他眼神黯然,家族之仇,不得不报,但他又不知如何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