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红晕爬上凌婳月的双颊,她目光秀色游离。

身后不远处的剑十一,恶寒的看着两个打情骂俏的人,郡主忘了她是男装吗?两个男人大街之上打情骂俏,不太好吧?

不过,他心中却微微纳闷,郡主同慕容止的关系,突然感觉怪怪的。

果然,本还带着爱慕之情朝着慕容止暗送秋波的姑娘们,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个摔倒了三次的姑娘,这次是真的摔倒了。

两…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

秦越国的男风,什么时候如此光明正大了。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跟在两人身后的剑十一,脚步慢了下来,同那旁若无人的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路边摊贩忙着收拾东西回家,玩耍的孩童被娘亲拎着衣领骂了回去,各家各户炊烟袅袅,一路行来,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可是转弯处,却是繁华的开始。

夜幕降临,花街柳巷挂上红彤彤的引君灯,随着大门一开,浓重的脂粉香从各家青楼飘了出来,漂亮的莺莺燕燕扯开了嗓子在各家门前迎来送往。这里,是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方,到处透漏着欲望和贪婪,却独独有那么一处,风花雪月无关情爱,吟诗作画只为怡情之处,那便是挽香楼。

看到这挽香楼的繁华景象,慕容止脚步微顿,然后淡定的跟着凌婳月走了进去,剑十一却抬头望着那龙飞凤舞的“挽香楼”三个字,惊呆了。

这…这…这是…青楼?

凌婳月带着男宠逛青楼?!

“十一,你就等在外面吧”,凌婳月轻飘飘的声音从一片莺声燕语中传过来,剑十一顿时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抱着剑站在了石柱后面。

郡主带着男宠逛青楼,这个…将军和夫人,知道么?

凌婳月第二次在晚上进来,早已轻车熟路,一路上分花拂柳,避开一楼上前讨好的莺燕们,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她早就打听过了,今日苑香姑娘登台,第一公子百里玄借机在此地办了个诗文雅会,并且邀请了天下间有名的才子文人,不止秦殇国的,还有其余国家的,如此风雅之时,怎么能缺少安离然。

推门而入,淡淡的茶香飘入了鼻尖,清雅的香味同挽香楼的脂粉香,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外面胭脂迷香奢靡浮乱,处处莺歌燕舞美人巧笑,此处却致雅悠然笔墨生香,才子间彼此低声耳语,举止投足优雅有度。

凌婳月的到来,房内的几十名才子,纷纷投来目光,有的熟稔含笑,有的淡漠微扫,有的轻嗤一声,有的微含讶异。

“子之兄?”安离然的声音欢快而明亮,他越过人群,快速朝她走来,“我不是做梦吧,子之兄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难不成是鬼?

“你可让为兄好找”,边说着,安离然将凌婳月拉着往里走,“我找遍了京城都找不到你,还以为那日是我黄粱一梦呢”。

“咳咳,我前段时间离了京城,刚回来”,凌子之,一个假名字,他当然找不到。

一路上,凌婳月不注意,竟被他拉着走到了最里边,抬眸,便看见了那个坐在雕花红木椅中,悠闲的喝着茶水的百里玄。

百里玄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眼中厌恶依旧,“似乎,在下并未邀请你”,那嫌恶的语气,好似说一句话便被沾染了一样。

凌婳月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反正她也不喜欢他,“今日我来也不是为你”,高傲自大。

“诗文雅会风雅之地,你就不怕自己污了此处?”

“若真是风雅无双,也就不会选在这挽香楼了,怕是有些人自命清高,骨子里却是斑斓污浊,我说的对吗,天下第一公子?”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百里玄目中顿时微怒,安离然上前,“百里公子,子之兄年纪尚轻,不懂事,公子多担待些”,这百里公子怎么就爱跟子之过不去呢。

安离然如此一说,百里玄倒是不好再刁难下去了,“上次之子公子离去前曾扬言,要与在下切磋治国策论,不知子之公子何时有空啊?”

“等会儿吧,先办正事”,凌婳月的漠视,让百里玄心中不快起来,想他天下第一公子,何时不是众星捧月般,如今她却将他抛在身后,先办所谓的正事,这个女人,真是…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凌婳月一副不再搭理他的模样,让他无处发作,只得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茶水。

凌婳月转向安离然,“安大哥,我今日来是找你的,实不相瞒,今日有些事情想要劳烦安大哥”。

安离然笑的很明快,“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