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整个将军府都已经沉睡,不好叫起芝兰玉树来伺候,这伺候凌婳月就寝就落在了慕容止的身上,好歹他以前就做的熟练,如今成了一个强大女人背后的男人,倒也没什么怨言。

房内,凌婳月散了发髻,净手净脸之后,便打算就寝,慕容止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不走,难不成今晚要侍寝?”凌婳月略带玩笑的说着,慕容止脸上却没有她想看到的红晕,“本就是郡主的男宠,郡主若有要求,岂敢不从”。

无趣,“本郡主今日乏了,改日再宠幸你,不用担心失宠”,笑容,幸福甜美。

慕容止上前来,为她理理额前的发丝,在她调笑的目光中,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随时恭候郡主的宠幸”,这样的感觉,真好。

她会笑了,也会开玩笑了,心中的仇恨不再是她的主宰,这样的她,真好。

眼中的调笑,突然变成了惊讶和羞涩,回神的时候,只看到那离去的一片月白色衣角。

纤纤素手抚上额头,她微微扯起唇角。

他在她身边,终于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了。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甜蜜,此时的她,娇羞的宛若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儿。三世为人,好似只这一刻,她才是完满的。

可是,现在不是她儿女情长的时候。

转身,坐在床上后,却已换上一股冷冽,“下来吧”,话落,剑十一从房顶翩然落下,落地无声。

“你想问什么?问吧”。

此时的剑十一,对着她多了几分恭敬,“凤血令怎么会在你手中?”

凌婳月一身中衣素白淡雅,可周身却萦绕着一种睥睨傲然的气势,“很简单,我是凤魂卫的主人,所以凤血令在我手中”。

“不可能!”凤魂卫怎么能为一个放荡女人所有,难不成以后凤魂卫的任务,都是为她强抢天下美男?

“没有什么不可能”,凌婳月淡淡抬眸,傲然之姿尽显无疑,坐在床榻之上的她,却好似威仪的坐在权势的山巅,俯看天下。

这样的凌婳月,是剑十一从未见过的,突然有种感觉,她身上淡淡透露的王者之气,就连他们上一代主子凌笑天身上,都不曾有。

可是,怎么可能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还是一个天下嗤笑的女子。

“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我不怕告诉你,这几年来,你看到的凌婳月,并不是真的我,你说是韬光养晦也好,明珠蒙尘也罢,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强抢美男淫荡下作,并不是我本意,这么做,自有我的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我爹已经认可了我,所以才会将凤魂卫交到我的手上,你呢?还是不认同我?”

剑十一虽有些讶异,却未言语,从他的表情,凌婳月便看出来,他确实不认同她。

“好,那我便同你说一说”,凌婳月并不意外剑十一的抵触,一般有几分能力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臣服的,就像花希影和张寒星。

“在你以为我只会风花雪月的时候,我已经布了棋子在皇宫,而且还是秦殇的枕边之人,如今后宫动势十分有八分由我说了算。在你以为我只会玩弄男人的时候,我已一点点笼络人心,将天底下有才之人收入自己的羽翼下。在你以为我整日调笑玩乐之时,我已起局布网,让秦殇落入我的算计之中。这些,我的贴身侍卫,你知道么?”

凌婳月一字一句,都好似敲在剑十一心间,不知道,他竟然都不知道。

他是她的贴身侍卫,一日十二个时辰不离身,可她做的这些,他竟然全都不知道。

是他愚蠢,还是她藏的太深?

“你想起事?”剑十一问出声,声音中已带了几分示弱,“凤魂卫不是你手中的剑,不会为你的私心做出牺牲”。

“凤魂卫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凌婳月厉声,“是守卫秦越国,当初女帝凤临朝留下遗言,秦越后世君主若失贤德,可立新主,凤魂卫便是利刃,如此,还不够吗?”

“当今皇上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何必要取而代之,你想效仿开国女帝?”

“不,不是我,是秦淮雨”,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凌婳月语气软了几分,“秦殇狠厉无情,怎么登上帝位你们比我清楚,如今更是逼死自己结发妻子,不顾人伦封一个寡妇为妃,前段时间朝中忠心耿耿的大臣接连辞官出事,足见他心狠毒辣,秦殇早已是外强实弱,而周边邻国又虎视眈眈,如此下去,不出几年,秦越必将亡国,这,就是你们凤魂卫愿意看到的吗?”

“你若不信,且看着,他下一个要除去的,定是三大家族中的王家,王家世代忠良,秦殇却终究容不下他们。而秦淮雨,年纪虽小却正好培养他治国之道,这孩子本身性子善良,温良谦恭,和平盛世之中,不需要秦殇那样的暴君,而是需要一个能安抚人心的明君”。

她的话很有道理,剑十一虽是武夫,身在凤魂卫之中,需时刻关注朝堂局势,凌婳月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你也不用急着表忠心,不出月余,秦殇必然出手,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王灵芷传来消息,如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秦殇对她宠爱至极,更几次透露要立她为后的打算。

以秦殇为人,绝不会对一个女人盛宠至此,连他心尖上的李秋影都未如此过,只能说明,盛宠之下,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