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甩头,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才喝了一点点,就有些醉了,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两个,三个。

“子之,你看。”,他伸出手,指向下方,夜色下一片苍茫,只隐约看见一些大概的轮廓,凌婳月呆呆的看着,不明白他要自己看什么。

“你看,这天下,这就是人人争夺的天下。”,楚应狐说着,却带了几分苦涩,“在我眼中,只是晦暗一片而已,远远比不上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可是子之,我有我的责任,我摆脱不了。”

“你可以让你梦中的江湖,更加平静”。

楚应狐倏地看向她,带着几分惊喜,“知我者,莫若子之”,才见过两面而已,她怎么看透的,隐隐的,他感觉左胸胸口的位置跳动的更加热烈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天下安定,才有我想要的江湖,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给江湖一个安稳安定的天下。”

凌婳月定定的望着楚应狐,他的侧脸很帅气,天斧神功一般的杰作,让天下女子着迷,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懂了,那个看似狐狸一样狡猾,外表风流邪肆的凤羽国太子,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他想要的,只是年少时的一个梦想。

“那你为何还要同秦越国和亲?”凌婳月不自觉的问出口,楚应狐苦笑一声,“那是我父王的意思,我又怎能违背”。

“为了你父王的意思,你就可以牺牲你的幸福么?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亲,过一辈子”,据她所知,凤羽国太子姬妾无数,却无妃,连个侧妃都没有。

楚应狐却突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子之,你为何偏偏生为男子?”

“恩?”

“你若是女子,今生有你为伴,我定不会寂寞。”

凌婳月怪异的看着楚应狐,再低头看看自己,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不是吧,这楚应狐难不成有断袖之癖。那也不该呀,他们才第二次见面而已。

凌婳月坐在屋脊上,向后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同他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方才因为楚应狐那江湖情怀,刚刚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存,而楚应狐,却浑然不知。

“子之啊,来,我们再喝!”咕咚咕咚再狠狠灌下一大碗,如今的楚应狐褪去一身华贵凛然,浑然一个江湖侠客一般,豪爽而又义气,那种不羁和潇洒比太子威严让人舒心的多了。

凌婳月小口小口的品着十里香,看着他一点点醉倒在屋脊上。

“喂!”凌婳月推推他,“殿下,殿下。”,楚应狐倒在房顶,身子因为屋脊拦了一下才没掉下去,凌婳月着急的左右望望,他身边平时的那些人呢,怎么这会儿一个都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扔下他自己下去,让他在这睡一晚上?

可是夜凉如水,她终是不忍心。

“殿下,你醒醒,下去睡去。”,拍打了几下,他丁点反应也无,无奈,凌婳月只得坐在那里守着他,身边的十里香,成了她消磨时光的唯一陪伴。

蒙蒙的夜结束了,东方的天际处,几道彩霞微微升起,还未见那一轮圆日,大地已清明一片,只是隐约带了几分雾气。凌婳月起身揉揉双眼,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处别院好似是在山中,周围一片群山环绕,很是幽静。

入眼都是满满的翠绿色,一片寂静中,暗藏着生机,好静好静,一切还在梦中。她看了看身边的楚应狐,他还在沉睡,周身是浓浓的酒气,两个空了的酒坛东倒西歪。

不知不觉间,她昨晚也喝了整整一坛子十里香。

揉揉发痛的脑袋,她甩甩头,站起身,迎着初升的朝阳,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你倒是有兴致,却不知因你失踪,京城都快大乱了。”,清凉的,淡淡的声音,自脚下响起。

凌婳月睁开眼,迎着晨风,微微笑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慕容止依旧一身月白色长袍,身上沾了些露珠,打湿了袍角,他微微仰头,背后的日晕越来越盛,却挡不住他月华光辉。

“我说过,这个世上无论你身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凌婳月鼻子一撅,“哼,昨晚你可没找到我。”

“恩。”,慕容止淡淡含笑,“我只看到一个女人同别的男人畅快淋漓,纵谈江湖,貌似还看到某人被断袖了。”

凌婳月脸色一囧,“你昨晚就来了?那为何不叫我?”

“看你喝的高兴。”,他一直隐在暗处,她难得的同除了他外的人亲近,他该生气还是该吃醋。

偏偏这个楚应狐,是他不能动的。

凌婳月四处寻找下去的方法,慕容止向前走了两步,朝着她伸出手,“你我都不会武功,还是跳下来比较快”。

凌婳月甜甜一笑,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下,稳稳的落入那个熟悉而又清凉的怀抱。慕容止抱着她便转身,“楚应狐怎么办?”

“他的暗卫一直在附近,也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容止,你真的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