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潇洒的收笔,拎起宣纸,半空中宣纸飘扬了几下,吹干了墨渍,拿到童大人面前,恭敬有礼,“请童大人赐教”。

童大人望着她,仿若看到了怪物一样,接过宣纸,一双带着沧桑的白眉,紧紧的拧着,双眼之中,却是满满的惊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童大人一字一句念道,一首短诗,他没落下一个字音,便好似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一样,诗文优雅,文风秀美,将一个美人儿用短短几句诗文便描绘的淋漓尽致,只是听了这诗文,便好像看到一个盈盈美人儿立在眼前,让人如痴如醉。

“好”,童大人突然迸出一句话,“如此诗文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你在画作完成之时竟须臾之间作此诗文,老夫当真是开了眼界了”。

说完,童大人将宣纸放到了花希影手中,径自走到锣鼓前,“咚”的一声敲响的铜锣。

不言而喻,诗台,凌子之胜了。

众人还未回神之时,花希影接着开口,“子之的字依旧变幻灵动清新飘逸却又不失苍劲有力方圆兼备,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而且子之用笔行云流水纵横洒脱,洞达跳宕刚柔并济,藏锋处微露锋芒,漏锋芒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亦浓亦纤,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此字此形,花希影甘拜下风。”

花希影一番品评,更是吊足了台下所有人的胃口,能得如此高度的评价,凌子之的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仍有人在心中暗暗的怀疑,哪有人的字如此夸张,难不成是花希影收了什么好处。

花希影将宣纸拿到楚应狐面前,然后走到铜锣前,也敲响了铜锣。

书台上,铜锣连响两声,让所有人都将胃口提到了嗓子眼,那宣纸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有人都想彻底的看个究竟。

楚应狐仔细看着宣纸上的美人图,好看的桃花目泛出盈盈光亮。

“此美人图,比我画过的所有美人图加起来,都要美上三分,灵动七分”,没有什么过于文绉绉的点评,只是简单一句话,便已宣布了画台的结果。

说完,他双手翻转,将那副美人图展现在众人眼前。

顿时,宛若一个绝妙仙姿的翩翩仙子,从那画中走了出来,就立在众人眼前。那仙子轻灵飘逸,活色生香,娉婷身段看呆了所有的男人,那仙子面上带着一张月妃面具,看不清容貌,可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轻柔如水含情脉脉,好像能看进人的心灵之中那般,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忘怀。

这该是如何美丽绝伦的一个美人儿,若世上真有此美人儿,怕是真的要倾国倾城了。

从未有一张美人图,能区区几笔,便将一个美人描绘的如此如梦似幻,却又宛若真人一般,作画最高的境界,便是如此了吧,明明只是一张画,如让人身临其境。

众人还在垂涎那美人图上的美人儿,楚应狐却已走到凌婳月面前,“子之啊,这美人儿是谁?”

凌婳月不自觉的再后退两步,保持安全的距离,“只是脑海中一年闪过而已,世间并没有此人”。

“真是可惜了”,楚应狐桃花目微露遗憾,“我还在想,若真有如此美人儿,便收了进我的后宫呢”。

“发情猪”,果然什么时候都只看得到美人儿。

楚应狐只是邪肆一笑,走到锣鼓前,毫无挣扎的敲响了锣鼓。

“咚”的一声脆响,让众人猛地回神,凌婳月上前收起了宣纸,底下的人此时却不依,“凌公子,此画你卖不卖,我一千两买此画如何?”

“一千两怎够,我出一万两”

凌婳月却仍旧将画收了起来,“抱歉,此画不卖”,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笔下的美人儿,有些熟悉。

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她走下台来,安离然等人立刻迎了上去,安离然兴奋的在她肩上大力一拍,“好样的子之,一下子又挑了三个擂台,你果然是个天才”,其余公子们却虎视眈眈而又激动的盯着她手中的画卷。

“子之,没想到你的画也如此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是啊是啊,今生能见此画,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下面的,子之还要挑战吗?剩下舞台和词台了,子之可要挑战词台?”

凌婳月将画交给安离然,“请安大哥先暂时替我保管”。

安离然点头,“放心,你这是要挑词台?”

凌婳月点点头,抬步,走向词台。

百里玄坐在词台上,目光一直追随着凌婳月,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挑战他,他已经等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