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回来的时候,凌婳月趴在慕容止身上已经睡着了,看了她几眼,他转身走出茅草屋,而凌婳月,似乎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

屋外,秦殇支起一个简易的炉灶,找了一把破旧的药壶,将自己找到的草药放在里面。

“你在做什么?”凌婳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却没有回头,仍旧忙活自己的事情,“熬药”。

“你确定这是救命的药草,而不是毒药?”他会这么好心?

秦殇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凌婳月,“郡主为何对朕…对我的敌意如此大?”

“难道不应该吗?”凌婳月也冷眸而视,双眼之中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秦殇冷笑一声,“若是郡主站在我这个位置上,面对一个功高震主,声名威望在百姓心中比我还要高的人,你会做得比我更决绝”。

“不”,凌婳月一口回绝,“我不会,对国家有恩,对百姓有义,对君主有忠的人,我只会更加优待这样的人,金戈铁马将军战死,换来的不是君王的猜疑暗算,而应该是尊敬和礼待”。

略微顿了一下,秦殇静静的听着,凌婳月才继续说道:“也对,以你嗜杀成性用人不信的性子,是不会相信一个人的,你不但对将军戒备,还对我也戒备,给我下药让我变成这幅样子,难道我不该恨你么?”

“郡主对我的性子,倒是熟悉的很”,悠悠声音从他身上传来,他背对着凌婳月,专心生火。

凌婳月别过双眼,目光逐渐飘远,远处,只有高耸的悬崖峭壁,和浓郁的森林。

秦殇的声音再次传来,“外面的事咱们暂且先不提,如今谷中只有咱们三个人,若是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办法进来的话,我们恐怕就要在这谷中呆上一辈子,谷中野兽出没,我不会傻到再杀死一个自己人,所以你放心,这药草绝对没有问题”。

凌婳月静默不语,秦殇继续说道:“你的仇恨,我的防备,若我们能出去,再算也不迟,你说呢,郡主?”

凌婳月对他再了解不过,他既然能如此说,自然便不会真的暗害慕容止,“我暂且信你”。

秦殇依旧蹲在那里生火,可是努力了半天,火依然没点着,凌婳月无奈的走过来,“让开,我来”。

秦殇疑惑的看她,“你会?”

凌婳月狠瞪他一眼,夺过火折子,拿起一些虚软干燥的杂草,“哧”的火苗点燃了杂草,然后又点燃炉灶中的柴火,瞬间,火苗旺盛。

“就这么简单?”秦殇不相信似的,他努力了半天,竟然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不过,郡主一向锦衣玉食,生火的手法倒是极为熟练”。

“在谷中的这段时间,皇上能否也收起你的猜疑和试探呢?”

秦殇碰了一鼻子灰,凌婳月认真的烧火,“你若无事,便去找点吃的”。

秦殇转身离去,凌婳月专心熬药,一会儿的时间,药香味便传遍了茅草屋的周围。

秦殇有武功是有好处的,没多久的时间,他便打了一只野兔,还抓了几条鱼,他拎着战利品回来的时候,凌婳月的药也熬好了。

“你先处理下这些东西,我去给容止喝药”,凌婳月端着药就要走,秦殇却看着脚下的野兔和鱼愣了一下,“你让我处理这些?”

“难不成还让我处理?你才是男人”,冷哼一声,凌婳月不再理会他。

床上的慕容止,依旧昏迷未醒,脸色苍白,她将药吹凉了,才小心的一勺一勺喂进他口中,幸好,他还能自行吞咽。

药喝完,她仔细的为他擦拭一下唇角,爱怜的在他耳边耳语一阵,才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秦殇还算利索,野兔和鱼已经处理好了,“还不错”,处理的还算干净。

“那当然,我小时候没有吃的,靠自己抓吃的活了好几年,只是这些年,这样的事情便再也没做过了”。

凌婳月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小时候生长在宫中的事情。他从小不受宠,宫中几乎忘记了有这么一个皇子的存在,他只能靠自己活着。

她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转过身,走向茅草屋后面。

“你去哪?”

“将它们架在火上烤着,我一会儿回来”。

凌婳月在茅草屋后面,采了许多的花草,然后返回的时候,已经闻到了诱人的烤兔味道。

“你采些花草做什么?”秦殇手中转动着兔子,凌婳月在他对面坐下来,挑选着那些花草,“这些花草有的带咸味,有的带香味,是可以做香料用的”。

秦殇目光落在凌婳月脸上,停住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想到你还深谙厨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