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一滴的鲜血,从楚应狐的眼角渗出,滴落在凌婳月的脸上,猩红血液带着几分怪异的香甜味道,温热的气息,黏黏腻腻的,让她触目惊心。

“楚应狐,楚应狐,你…你…”她彻底的慌乱了,因为她,他割了自己两刀来保持清醒,就是因为他的忍耐,他体内的催情香已经开始让他的血管爆裂,先是眼睛,接着呢,是哪里?

原来,这催情香,同她以前中过的根本就不一样,她能挺过去,可是他却不能,硬挨的结果,只有死。

“月儿…我没事…”楚应狐用手将眼角的血珠抹去,俊美的脸上沾染了血迹,更显妖异:“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啊…”他的身体突然紧绷,双眼再次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红色,凌婳月知道,他体内的催情香再次发作了,而这次,间隔时间竟然变短了。

楚应狐毫不犹豫的拿起匕首,就要割像自己的手臂,凌婳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的手拦住:“不行楚应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会死的。”

外面的人一定都被遣走了,他们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连她一直在等候的慕容止,都没有丝毫的消息,怎么办,楚应狐会死的。

“放手…乖…”凌婳月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压下身上的欲火,他却还能温柔的对她说“乖。”

楚应狐难受的弓起身子,全身烫的吓人:“快给我匕首,我快忍不住了,快!”

凌婳月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面目再次变得狰狞,眼角的血珠一颗一颗渗出来,不,已经不只是他的眼角了,他的鼻子里,都流出了细细的血线。

凌婳月双眼逐渐变得惊恐起来,七窍流血,他的下场会是七窍流血而亡。

不,他不能死!

“月儿…月儿…”他的声音低缓的近乎哀求,他很难受,体内像是燃了一把火,将他全身都无情的焚烧着,理智一点点被抽离,他双眼变成了猩红色,望着凌婳月,就像是在望着自己的猎物。

可是,他凭着心中对她的那一份在乎,仍旧留了一点理智。

“月儿,杀了我!”

凌婳月身子一怔,感觉手中再次被放入了那把匕首,锋利的刀刃上,还残留着他的鲜血。

她摇摇头:“不,不!”还有什么选择?或是他死,或是她堕入地狱。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紧紧握着匕首,双眼却盯着楚应狐,往日的一幕幕,竟在此时浮现了出来。

“月儿对在下的容貌,可还满意?”

“几日不见,月儿越来越让人惊喜了”

“夜色这么美好,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你会喝酒吗?”

“子之,你若是女子,今生有你为伴,我定不会寂寞”

“凌子之,你听好,你一定会是我的!”

……

邪肆的金照夕,狂妄的楚应狐,邪笑的他,霸道的他,深情的他…

她突然缓缓闭上双眼,手中的匕首滑落到床上,绝望在心口蔓延,她用遥远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楚应狐,不要再忍了,我愿意做你的解药。”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楚应狐已经不懂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只知道好似可以不用再忍受痛苦了,心底最后一根弦断裂,他放任自己跟随自己的身体的欲望,一点一点陷入了沉沦,带着她。

蜡烛燃了一夜,终是燃尽了,火苗灭了的那一刻,烛泪也开始冷却。房内终于归于黑暗之中,冰凉的夜晚,只余淡淡的喘息和心碎的声音。

剑十一带着慕容止赶到的时候,房内声声响动将两人的脚步生生镇住,慕容止立在房门前,脚下好似生了根一样,耳边刺耳的声音,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的割着他的血肉。

他脸色苍白,双拳紧握,夜风萧瑟,他身上莹莹月华突然也染上了一层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多等一会儿,月月。

一门之隔,仿若隔了天涯海角,他终究踏不出那一步,一人一门,便是两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夜晚最难熬的黑暗已经过去,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

房门突然被打开,慕容止猝不及防的后退了一步,站稳的时候,便对上了那一双冰冷寒漠的双眼:“月…月…”

凌婳月长发披肩,脸色惨白,只穿了一身中衣,上面沾染了很多的血迹,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放佛丝毫感觉不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