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贤妃娘娘进入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进了佛堂,太后正打座在佛前做早课,她上了一柱香,便跪在太后的身边。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她的腿都跪麻了,太后才睁开眼下,站起来身,声音里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起来吧。”

太后并不怎么做早课,她是变向的在惩罚李秋影,从户尚尚书的事到映妃的事,原本一边倒的朝局变得局势不清,十年运筹,险些功亏一篑。

李秋影则默默地跟在太后身边,出了佛堂,一直出了佛园,往寝宫去。

一路上,李秋影都低着头,双膝疼痛入骨,却步步得体,跟在太后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到了宫中花园的长亭里,太后便坐下来歇息。

她抬起头向李秋影道:“说吧。”若是没有紧急的事,李秋影也不会入这寿康宫。

李秋影得到许可,这才怯怯地说道:“凌风国的景王已经进京了,今日下午便会面见陛下。”

太后皱了下眉头,“你请来的?”

李秋影诧异地看着太后,“臣妾还以为是母后请来的呢。”

如今凌婳月登朝入室,秦淮雨太子又没死,秦殇九死一生,活得好好的,若想再扭转这乾坤,得借助太后的母国,凌风国。

而凌风国最有实力的皇子当中,便是景王。

太后皱了下眉头,李秋影小心翼翼地说道:“会不会是凌风国知道秦越的情况,派景王来的呢?”

太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青玉,对着阳光,青玉中心闪出一个“凌”字,上面照耀出金色的光芒,她将青玉递给李秋影,“把这个交给景王,就说我这个姑母想他了。”

“是。”李秋影接过青玉。

李秋影从寿康宫回来,便听李麽麽说道:“娘娘,不好了,景王刚进玄武门,便被镇国将军府的人劫走了。”

李秋影错愕,如今凌风国的实力远远强于秦越国,劫持景王,便是闯下滔天大祸,她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去请李丞相和杨统领。”

将军府,凌婳月坐在案几前,红木桌上摆着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长琴捧上新鲜的牡丹花露水,她接过倒入热水壶中,将水壶放上火炉。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护卫的声音,“公子,里面请。”

一个披着深色狐裘的颀长男子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穿着珍珠白长袍的女子坐在大殿中央,阳光斜照进来,逆光里,女子云鬓上贴着一朵珠花,侧面看去,长长的眉睫一张一合,肌肤若雪,身段优美,她正用茶叶勺舀着茶叶放入紫砂壶中,一旁水壶上的水已经开了,袅袅水雾萦绕在她身侧,美如画卷。

他突地一窒,却听女子的声音玉珠一般,“公子请入座。”

男子走上前去,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女子一双精美凤眼,平静的面目里带着些许温婉,容妆淡淡,却灿若云霞,淡如雏菊,天地华光美景,凝于她的眉目之间。

凌婳月任由她打量着自己,提起火炉上的茶壶,将开水冲入事先泡好的茶中,吩咐身后的长琴,“下去吧。”

“是。”长琴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凌婳月提起茶壶,轻轻摇晃了下,将茶水倒入对面的茶碗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

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狡,狭长的凤眸亮了帝,清新的茶香里有淡淡的牡丹花香,清香怡人,这女子烹得一手好茶。

他抬起头,却见对面女子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宽袖掩面,抿着茶水。

“凌郡主将本王劫持到这千娇百媚阁之中,也是想让本王做你的入幕之宾吗?”

凌婳月轻放下茶碗,看着她,眸光清澈见底,“公子此言差矣,这里是明月轩,并非千娇百媚阁,本宫是当今的德妃娘娘。”

男子眯了下眼睛,这女子言语里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凌婳月的语气重了一些,“而公子自称本王,却不知公子是哪里的王?”她温婉的面容里带了几分凌厉,硬生生压着面前的男子。

凌破天一怔,原来将军府敢劫持自己,并不是把自己当成凌风国的景王,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