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圆环的青玉映着火把的光芒,格外刺眼,半晌,李丞相才摸向自己的腰际,掏出了青玉的另一半。

“此乃先帝赐予李家的青云玉,以表李家世代对朝廷的忠心,李老丞相老来得子,且是一胞两胎,便将玉环一分为二传给儿子。”秦殇看着盘坐在对面的丞相,眸光一片清明,“丞相大人就不想知道朕手中这半玉环的主子是人还是魂吗?”

李丞相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玉环,嘴唇上花须抖动,“老臣果然看错陛下了。”

“朕与丞相共事十几年,却从未对丞相有丝毫了解。”

李丞相的脸色越发难看,咬了咬牙,却没再说话,秦殇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了,自己已经没有走出这个天牢的可能了。

沉默了一会儿,秦殇声音有些飘悠,“丞相待七皇子,真可谓情深意重。”

李丞相猛地抬目看着秦殇,马上又冷静下来,他说道:“七皇子的生母是凌风国的长公主,秦越与凌风国若联手,便可以一统大陆,岂是半个秦殇江山能够相提并论的。”

秦殇从天牢里出来,深邃的眸中有一丝寂寥,他总觉得丞相并不是因为权势才与太后密谋的。

风于潇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他问道:“可有看清送玉来的人?”

风于潇摇头,“属下是在御书房外发现信物和手书的。”

秦殇所有所思。

一早,轻羽便到凌婳月的寝宫,“主子,莫府的人送信来,莫大人病倒了。”

凌婳月接过轻羽呈上来的信,打开看了看,不由皱起眉头,“去准备下,去莫府。”

半个时辰后,凌婳月的马车出了未央宫,往莫府去。

马车上,轻羽紧锁着眉头,“主子,要不是奴婢去通报阿瀛公子……”

凌婳月抬起头,神情冷淡,轻羽便不由缩了下头,凌婳月说道:“我自有分寸。”自己若事事都要阿瀛来帮忙,他便不会放心自己。

轻羽低“嗯”了一声,心里的担心却丝毫不减。

李丞相入狱,莫大人和李丞相交情很深,此番请凌婳月进莫府,多半是请君入瓮。

莫府,凌婳月的马车刚刚停下,便有门房上来迎接。

凌婳月进了客厅大殿,莫府上下跪拜迎接,“参见德妃娘娘!”

凌婳月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景王凌破天正坐在高座上,棒着茶,他向凌婳月看来,含首微笑点头。

凌婳月眸子张了张,有些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朝他微微点头。

凌破天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凌婳月身边的轻羽身上,瞳孔一锁,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轻羽抬头,不小心撞上景王的目光,她瞳孔不由自主地张开,脸色发白,又轻轻垂下头。

太像了,景王心里发愣,轻羽像自己已经过世的母妃,十年前,他随军出征,几年后回来,他的母妃和妹妹已经死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看到一个和母妃长得那么像的人。

凌婳月向众人“平身吧。”众人这才起身。

有几人目光落在阿奴的身上,阿奴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玉冠束发,十二三岁的样子,无辜无害,却让人有种要将他狠狠糟蹋的冲动。

凌婳月随着一位姨娘去了莫大人的房间,莫大人躺在床上,病态怏怏,精神恍惚。

莫嫦曦看到凌婳月进来,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李姨娘,您先出去。”

莫府已经唯莫嫦曦马首是瞻,李姨娘恭恭敬敬地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莫嫦曦,凌婳月,还有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凌婳月一眼看去,便觉此人有人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人见凌婳月看他,便抬起头来,凌婳月便看到他脸上半边脸被白色的面具覆盖着,面具上画着三道红线,直入发线,那面具像似已经融入他的骨肉里,成为他脸的一部分。

凌婳月只觉这面具下的眼睛发出的森寒光芒刺穿了自己,难怪莫嫦曦能够设计杀害阿瀛,身边竟有这样的好帮手。

黑袍人嘴角轻扬,“德妃娘娘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凌婳月冷冷地回看着他,“本宫只是想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莫嫦曦上前去,轻握起莫大人的手,“父亲,阿梓姐姐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