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并觉得谷童飞会跟脆弱和无助拉上关系,亲眼见他独自一人处在这没有一丝温暖颜色的地方。

突然心里有种感觉,看似开朗嘴贱的人,也有悲伤和哀愁的,曾经我一度以为谷童飞这种生在蜜罐里的大少爷根本不知愁是什么味道。

做事也只顾他自己当时的心情,不管别人。

不知不觉从门后走了出来,来到他的床边,瞥见谷童飞还在沉睡中,不敢发出声音,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身后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回过头去一看,是谷童飞家的保姆阿姨打水回来,“张阿姨,他怎么样?很严重吗?”我心里是有点心虚的,很怕谷童飞真是因为我没守承诺而让他受伤。

“精灵啊,你怎么来了。”张阿姨似乎对我的到来有些意外,拿着水壶径直走向床头,放好东西又检查谷童飞的情况,看着他还没醒,才抬头看我,一脸担心问我“你知道小飞怎么会一个人受伤的?”

“啊?”我怎么知道,要不是陈思淇告诉我,到现在都还懵然不知,羞愧的说“我是听同学说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阿姨,你不是在家吗,怎么谷童飞在家都着火了还是邻居报警的。”

张阿姨叹了口气,才说道,“我哪儿知道这么多,太太和先生早就说过不在家替他过生日,只是听说他们给小飞定了蛋糕,其他也没说什么,那天小飞不用我在家给他做饭,让我回女儿家去,我也正好看看外孙,谁能想到就一天就出这么大的事,太太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啊。”张阿姨说着就要哭了,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早知道我是怎么也不会回家的,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火势大了,那。。。。。。”

张阿姨说到最后都说不下去,哽咽几次都没把话说完,幸好,我也庆幸被邻居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张阿姨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看着门上,似乎回忆起什么重要的事,想了想,说“那天小飞说有人陪他过生日,但我忘记问他是谁,只依稀听他念叨好像是同学?”张阿姨急切的看向我,“精灵,你知道是谁跟小飞一起过的吗?”

“我。。。”低头望着地面,不敢去看张阿姨关心带着心疼泛着水光的双眼,双手不安的在背后绞来绞去,力度大得自己都已麻木,但仍然不觉痛,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蔓延,沉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不敢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应该陪谷童飞过生日的同学,我是真没想到因为我无心的一个疏忽,让谷童飞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更不敢去深想这意外若是再大一点,这会变成我终生都无法抹灭的阴影。

“精灵啊,你想不起就算了,看把你急得。”张阿姨以为我是因为想不起那同学是谁在内疚,反而还安慰我,更是让我无地自容。

“那。。。”我望了一眼谷童飞,又才继续问道“他是不是很严重?什么时候能醒。”

“身体其他地方倒没什么事,医生说是吸入浓烟,留院观察。就是头在桌角撞了一下,其他的我也不懂,就听医生的话,检查了一堆,喏,你看。”张阿姨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叠的检验单,我大概的翻了一下,什么ct,脑扫描,血液什么的,真是什么部位全都查了个遍,完全就是全身精密的检查。

“阿姨,这也太仔细了吧。”我看着手上一张b超的单子,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个?”

“是啊。”张阿姨也是一笑,有些不自在的说“那都是太太交代的,小飞一送进来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说是没办法这么快回来,叫我给医生打招呼,仔细的检查一遍才放心。我没读什么书,那些我也看不懂,反正医生开什么单子就推着小飞去,等医生弄完我再给他送回来,反复了折腾了一夜,这不,小飞才刚刚睡一会。”

想着他们可能还没吃饭,我自告奋勇的说“那你还没吃饭把,我下楼给你买。”

刚要转身走,“不,不。”张阿姨拉住我的手,推辞道“哪能让你去,这里是套房,有专门的人送饭,我就是怕小飞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想回去自己煮点汤拿过来,但我又走不开。”

“那你回去把,我在这里看着就好。”怕张阿姨不放心,赶紧表决心,“真的,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做好拿来了我再走。”

张阿姨似乎还是不放心,迟疑道”那。。。你能行吗?”

“怎么不行,谷童飞不是还睡着,我就是守着也不用特别做什么,真有什么我去叫医生,你在这里也只能这样啊。”

“那好吧。”张阿姨终于妥协的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一眼躺着的谷童飞没什么异样,细心的掖了掖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谷童飞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一点点,守着他也算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坐在床的对面的沙发上,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回去,我妈问我是不是在医院,我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谷童飞妈妈有给她电话,正在家里熬汤准备明天让我带过来,还让我晚上回家要小心。

把电话放进暴力,听到床上似乎有响动,跑过去一看,谷童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清醒,我问”你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