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知道,咱们京城最近啊,新开了一家醉香楼,听说这醉香楼名声可大呢,在别的国家也有,黑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那里面的招牌烤鸭,还有梨花醉。”

“啧啧,那可是闻名四国的美食呢,老爷子每次去都会吃,这一吃啊,就再也忘不了了。”

灵鸢清眸一眯,“哦?黑爷爷,是这样吗?”

黑阕被人戳中心事,也不恼,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是又怎样?”

“是了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啊!”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那醉香楼的烤鸭必须趁热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那梨花酿,更是要配着醉香楼的菜吃才叫过瘾,你给我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不同意!”

灵鸢没想到这黑老对吃的这般执著,她眉头一皱:“那要是,我能把它们原汁原味的带回来呢?”

“你开什么玩笑?”黑老不屑的撇嘴,“这醉香楼距离咱们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呢,你再快,能快到什么程度?总不能会和店小二刚刚端上来的味道一样吧?不行,这些美食必须待在人家醉香楼里面吃,才能吃出那最正宗的味儿,你根本不懂!”

“这您就甭操心了,我保证给您带回来,带不回来的话您未来一个月都不用干活,这样可行?”

未来一个月不用干活?那岂不是他天天都可以去醉香楼了?

黑阕眼神一亮,不得不承认,灵鸢这个条件的的确确you惑到他了,可是,这丫头不会是诓他吧?

她有那个本事吗?

就在黑阕目光闪烁,左右为难的时候,灵鸢又丧心病狂的抛出一句话:“您是想吃一个月的醉香鸭呢,还是想吃一天的?”

黑阕撇嘴:“这么说,你也没那么自信?”

灵鸢淡淡一笑:“这可不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老爷子,您可要算好这笔账啊,无论是赢还是输,到头来占便宜的可都是您啊,对不对?不就是一天的功夫吗?至于吗?让我去?”

黑阕被她这么三不说两不说的,还真的勾上了,最后,他索性将背篓往后面一放,瞪着灵鸢道。

“好,老头子我暂且信你一回,你这小女娃子,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老爷子您放心,做到做不到啊,晚上就知道了,就算不达标,您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这桩买卖啊,您不亏,不亏!”

黑阕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所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而后看向卫玠:“嘿,暝小子,你可给我们做见证人!”

“嗯,黑老,我在这儿看着呢!”现在在,晚上可不在,这丫头要真搞了什么鬼,他还能再跑回来不成?

这般一安排,灵鸢也不啰嗦,立即上前将今天隐儿的用药与方法交代了一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黑老从原本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钦佩,渐渐到唯灵鸢马首是瞻,她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而这个过程的转变,亦是从灵鸢诊治杜隐的点滴之间,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身为医者的自信心。

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无论是用药斟酌、号脉确诊、针灸推拿都展现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从她用药的大胆以及创新技术来看,她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医龄,可偏偏现实告诉他,她才只有十一岁,就这样的天资,想不服都不行。

本来这药仁的水平就甩他两条街远,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水平更是夸张的离谱。

黑阕甚至自暴自弃的叹息道:“命,这都是命啊,前半生被老子折磨,这后半生该享享清福准备躺棺材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医术杠杠的少女,这,这要不是药仁那老小子诚心的,他把自个儿的脑袋拧下来。”

可惜啊可惜,若是药仁听到这话,只怕会说,老小子,你以为你谁啊,就你那医术?还让我放在心上几十年?

快拉倒吧你,谁知道你这些年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孵蛋生娃呢?

今生让你遇到我的孙女,那是你的福气,好好学着吧!

得,还真被他料中了,黑阕,的确已经开始非常认真的求教之旅了……

“你要定制什么琉璃?”

听卫玠这么一问,千寻才想起正事:“放心,我不需要什么质地精良,雕工完美的,哪怕是给我些残次品,不需要任何装饰的都可以。”

“但一定要按照我的方式方法制作出来,至于什么样的,等你带我去琉璃厂的时候我画出来即可。”

“那你要这些东西是做什么?就算今天去了,只怕也做不出来吧?”

“无妨,不是有你在?十天之内给我就可以了。除了这个,我还要去找一些别的东西,作用嘛,自然是治病救人。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或许隐儿会少受点罪,病早点好,即使没有爷爷的药,也会好。”

卫玠略一停顿,诧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说的这是真的?”

灵鸢瞥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开玩笑吗?爷爷的药那么珍贵,还是独一份的,用完了就没有了,他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折腾到的药,总不能便宜我了,所以,如果可以用其他办法的话,我宁愿选择其他。”

灵鸢这么一解释,卫玠渐渐松了口气。

“原本我还有些不放心,没想到你真的将那孩子放在了心里,丫头,谢谢你了。”

“我这一生,没有任何的追求,就是坐吃等死守护杜隐,以为熬不了几年我就随他一起离开,却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会,看来,老天爷也看不惯,想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呢!”

“好人会有好报的,恶人早晚要遭到报应,王爷如此恩怨分明,上天自不会让您的努力付诸东流的,所以,你无需跟我客气。”

“如此,就有劳了!”卫玠也不想总是将这些话挂在嘴边,索性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倒是灵鸢看着这样安静客气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你的性格,还真是变幻莫测,让人叹为观止。”

卫玠静静的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人的性格,也是可以随着周围的环境而一变再变的。”

灵鸢若有所思的想了他的话,半晌后,才后知后觉的看着他道:“别说,仔细一想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想当初她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才不过三岁而已,三岁的孩子搁在现代就是个只会要糖吃的熊孩子,可是在这里,她却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谋划。

这就是环境改变人,没有人愿意过这种充满压力的生活,可是为了生存,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即使她嫁了人,却也无法真正的沉寂下来。

“你的心事,很重。”就在灵鸢低头沉默,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一旁的卫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灵鸢抬头看过去,扯了一抹略显伤感的笑。

“其实我现在和没爹没娘的孩子差不多,虽然有灵家庄在我身后站着,可这份恩情,我却不想透支太多。”

“所以在看到杜隐的时候就会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这种怜惜在你告诉我他的身世的时候,就越发的浓厚了。”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受了虐待,可好歹我还有义父义母,义兄义姐,还有一位把我当亲生孙女一样疼的爷爷,可是隐儿呢?”

“他就只有你一个。”

灵鸢的话,没由得让卫玠一阵心暖,“不,他不止是有我,他还有你,有你这般用心的大夫,他定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即使没有父母,也可以很幸福。”

卫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扯出一抹风华潋滟的笑容:“你说是吗?”

擦,这厮有事没事怎滴就喜欢释放魅力值呢?这侧颜,真的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他脸上那道碍眼的疤痕给去掉。

可是这样一来,注意他的女人只怕就更多了,还是,还是算了吧。

“虽然你只比他大三岁,但我怎么感觉你把他当儿子养了?”

卫玠脸上的笑容一敛,“有何不可?”

灵鸢翻了个白眼儿,“可以,当然可以啦,这是他的福分,也是他姑姑种的善因,他的后半生有你庇佑,会活的很好。”

卫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怎的,怎的觉得这丫头语气酸酸的?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他们小半个时辰后,到达了位于京城附近的一个琉璃厂。

说明了来意之后,厂主直接将负责烧制的师傅叫到了灵鸢的面前,灵鸢拿着画好的图纸,一番解释和说明后,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师傅,可能烧制?”